“这间包房原本是田梦负责的,你来了,就由我和你一起吧。”
“谢谢领班。”夕蕾由衷感谢,她一个人确实应付不来。
“客气什么,要不是你来了,这整个包房的菜都要我来端呢!”
领班将桌上的餐布调正,上下打量夕蕾,“其实,老板娘很不满田梦请假,她打算等你来之后就请你走,但后来她看你身段气质不错,穿旗袍应该好看,才破例同意你替班。”
气质?
夕蕾看看身上的黑色高领衫和黑色运动裤,一脸茫然。
“你是田梦的同学,所以也是画画的?”领班坐姿优雅,抱着小臂靠在椅背。
“对,我也是油画专业的!”
“嗯,你像,她不像。”
夕蕾想了想点头,“没错,我们油画的人大多挺不修边幅的田梦是我们画室最时尚的!”
“不,我是说,你和她不一样。”领班笑笑。
夕蕾不解其意,两人一时无话。
此时,餐馆里留声机的黑胶碟片开始转动,缓缓转出了一首老歌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这是天涯歌女吧?
夕蕾只会哼唱开头两句,此时她坐在这民国风情的包房内,看看墙上挂着的老照片,瞅瞅桌上摆放的青花瓷餐具,再看眼前卷发红唇风情万种的女子闭目打着节拍,竟真觉得时光在倒流回去
一曲终了领班才睁开眼,起身说道:“还有半小时营业,跟我去选件旗袍吧,你的话穿鹅黄色不错!“
夕蕾心想不管什么颜色的旗袍,只要能塞进去就谢天谢地。
六点左右,领班通知轩斋还有一桌预订,但到了七点客人没走她也可以下班,夕蕾心想终于熬到头了。
这时,有四个客人走上楼梯。
走在中间的是个穿褐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体格壮硕,额前的头发略微稀疏,面色不佳。
“不好意思王总,今天轩斋已经有客人预定了。”领班跟在后面,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预订?你脑子给狗啃了,我只爱在那屋吃饭你不知道吗?”
“王总,周末人多”领班笑容僵住脸上。
王震径自到了二层走廊,远远看到轩斋里有个鹅黄色的身影正在忙碌,他愣了一下,眯缝眼睛上下打量。
“这小美女新来的?”王震转头问领班。
领班应道:“不是的,王总,她是临时替田梦的。”
王总点点头,与三人走入轩斋坐下,领班看到四人举动,转身下楼打电话给老板娘。
屋内四人看着夕蕾洁白的手指摆放青瓷碟筷,不发一言。
夕蕾不知楼梯上发生的对话,只觉得坐在主宾位置的男人,他的目光跟之前的客人似乎不太一样,令她不太舒服。
她不由看看落地钟,6:25,还有半小时就能下班了。
王震弹了弹手中香烟,“小姑娘年纪不大啊,这么早出来跑社会,挺辛苦的吧?”
夕蕾看看左右,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我替同学的班,这份工作确实很不容易。”想到忙碌一天只能挣四百块,夕蕾替田梦感到不容易。
“哦你是田梦的同学啊,她病了?”王震坐到夕蕾旁边的椅子上,眼珠留在旗袍的开叉处,又移到夕蕾傲人的曲线上,眼球暗了暗。
“对,她身体不太舒服。”夕蕾如实回答。
“老王,这又没外人,你整那些臭氧层子干啥?直白点儿行不?”王震旁边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狞笑。
“就是,这年头大学生哪个不能开价,如果不能,那是价格不够!”一个戴眼镜,看上去斯,眼神却流里流气的西装男瞥着夕蕾。
夕蕾被这些话震在当场,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抱歉王总,这间屋子的客人马上就来了,而且还得收拾一会,里面还有一间包房”领班即使走了进来,眼神示意负责尽头包房的服务员打开房门。
“这不是快收拾好了么!再说,我王震有头有脸,吃个饭干嘛去里头?我就在这一间吃!”王震伸手,指的不是屋子,却是夕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