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他没有调整姿势的意思,只是瞟了坐在雷蒙德膝上的蓝翔一眼。后者会意地接口道:“那是妈咪的药,是修是妈咪的一位医生朋友特地为她调制的。”
“是吗?”啧了啧舌头,老高顿摇头晃脑地表示着自己的激动。这几日,正是这些看来平凡无奇的药丸让昏迷中的蓝悦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机,令略通中医的他和其他几位权威连连叹服。然而,即使借助了最先进的仪器,他们却始终分析不出来它的成分,这又不能不让他们频频扼腕。“那位医生现在在什么地方?”
显现在他眼中的狂热,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符,让蓝翔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但暗影的行踪别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万万不敢随便透露出去啊!
“我也不清楚哎!”装可爱地露出一个傻笑,他轻易避开话题,谁让他只有七岁嘛!“有什么问题吗?”
“从五天前开始,索菲就一直都昏迷不醒;还好她失去意识前曾试图吞服此药,我们才能维持她身体的平衡。但是这药的数量有限,又无法分析出具体的成分,当然要尽快找到那位医师才行!”雷蒙德向小家伙解释道,浓眉打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什么?!”
惊疑的声音从父子两人的口中不约而同地迸出。蓝翔蓦地便从雷蒙德的腿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弗朗西斯的身边,失措的眼对上父亲逐渐凝起风暴的蓝眸。“爹地?”
宽厚稳定的大掌在他出言的瞬间便覆上了他小小的肩膀,纵然心里同样惊惶,做父亲的却必须成为支柱一般的存在。匆忙赶回法国,在自己的房间里再次见到蓝悦,任由喜悦填满心胸的弗朗西斯丢弃了他一贯的敏锐,竟轻易忽略了笼罩在这里的那份沉重。
他遗忘了赶来法国的初衷、忽视了雷蒙德那奇怪的命令;这满室尖端的医疗仪器虽然入了他的眼、却没入他的心。沉浸在可以接近蓝悦的感动中的他,下意识地以为爱人只是在沉睡而已,万料不到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局面!
慢慢从折椅上起身,他置于蓝翔肩上的左掌依然虚放在原来的位置,悄悄收起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丝毫没有注意到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弗朗西斯转头望向雷蒙德所在的位置,竭力让自己的问话没有太多质疑的成分,但上扬的尾音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将他的尖锐显露无疑。
“索菲亚是什么时候回主宅的?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而这样的状况又已经持续多少天了?!”
霍然站起,七年漫长的时光,让雷蒙德险些忘记了长子和自己之间的互动一向有多么的“激烈”!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呢,混小子居然敢贼喊捉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哈,难道索菲现如今这样糟糕的身体状况是我造成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上个星期看见她出现在主宅的时候,几乎都不敢上前与她相认!那么出色的、出色的一个孩子啊”澎湃的怒气被止不住的哽咽所替代,雷蒙德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能接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