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贝拉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当年,何清远多次跟她提到那种新药物,她其实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何父、何母实在太傲慢无礼了,贝拉根本受不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羞辱。
那次,脑子一热,贝拉说了一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话。
她说:“别以为你们是阿远的父母,阿远就跟你们最亲近。实话告诉你们吧,和我在阿远心目中的分量比起来,你们根本就不够看的。阿远连他最新研发出来的禁.用药物都告诉我了,他会告诉你们吗?”
商人永远以利益为重,那次,贝拉充分见识到了什么是商人。
敏感地捉住问题关键的何父何母,出了个天价说服贝拉,让贝拉帮他们去窃取何清远的研究成果。
那是贝拉第一次知道,等同于自动取款机的何清远,背景居然那么牛逼,家里居然那么有钱。
而何父、何母这两个让贝拉一看见就烦的老不死,居然是国际医药界赫赫有名的何氏当家人。
反正那是何清远和轩准备销毁的资料,她又不偷走,只是偷偷拍几张照片而已。所以,贝拉动心了。
几分钟的行动,贝拉换来了这辈子她见过的最大一笔钱。
这件事情贝拉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她和何父、何母外,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连约翰都没告诉。
当初被何清远无情抛弃回到纽约,贝拉想过将何父和何母设计夏温怡的事情真相向何清远和盘托出,以此来报复何父、何母,但她没考虑过说出这件事。
因为何清远曾经告诉过她,那种药物非常邪恶,可以颠覆人类,祸国殃民,属于禁.用药物。
贝拉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她有可能会坐牢。
可是此时,何清远已经是她的战友了,这个男人,还有他试图缔造的商业帝国,将来都会是她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自己。
虽然何清远规划的未来非常诱人,但药物的资料曾经泄密过,这里面就存在了极大的风险。万一何氏这块跳板不给力,那么,别说掘第一桶金,恐怕何清远会把现在这样靠在何氏这棵大树上的福利都搭进去。
在贝拉看来,何清远根本不需要自己打拼。他就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富二代,挥霍享受国际上的荣誉,以及何氏带给他的财富就好。干吗要背叛何氏,跟何氏闹翻?
所以,她不是在报复何父与何母,她想要说服何清远,放弃这个幼稚又疯狂的念头。
见何清远被她说愣了,贝拉抱住何清远的腰,急切地说:“阿远,你听我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你是何氏的太子爷,就算何伯伯现在不把大权交给你,他迟早都有不在的那一天,到时候,何氏还不一样都是你的?
你已经钻研了十年脑外科,你现在是国际上名声赫赫的脑外科专家,为什么还要改行去研究药物?当然,何伯伯和何伯母愿意放你出来,这半年都不干涉你,也许有他们更好的规划。他们这么疼爱你,你如果喜欢做药物研究,完全可以自己开一个生物研究所,在江城研究你的新药。那样,既不影响你做脑外科专家,也不影响”
“贝拉?”何清远像是刚刚清醒过来,突然颤声打断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才刚离开江城半年”
“不是,是之前的。你说,我研发的这种药物的原始资料,何氏十年前就有了?”
仿佛在说一个极可笑的笑话,没等贝拉回答,何清远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贝拉?我十年前研发这种药物的时候,和轩正在纽约留学,何氏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可以偷。”
“他们为什么要偷?他们都不知道我和轩研发过这种药物?”
“不,他们知道!”贝拉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她用破釜沉舟的眼神看着何清远,放缓说话的强调和语气,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当年,我告诉他们你在研发这种药物,也是我,在你的实验室,偷拍了你的研究成果,然后交给了他们。”
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贝拉,何清远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种药物非常非常邪恶?它会提高犯罪率,危害全人类。只要一生产出来,绝对是禁.用药物。你这么做,相当于窃取他人重大科研成果,要坐牢的。”
“我知道,但是阿远?他们是你父母是不是?而我,是你最心爱的女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不告我,谁会让我坐牢啊?你知道当年何伯伯和何伯母给了我多少钱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要不是约翰拿走了我那些钱,去赌,我那时候根本不会问你要钱。
阿远,谁也不知道这种药物是你和轩研发出来的。所以,你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的,对不对?我们”
“不,我会,我会亲手把你,还有我父母,送进监狱。”
突然被何清远打断话题,而且,何清远说出来的还是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贝拉愣住了。
根本不等她回过神,何清远已经从裤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
摁下开启键,何清远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贝拉?你刚才说什么?”
然后是贝拉的:“我说,你才刚离开江城半年”
“不是,是之前的。你说,我研发的这种药物的原始资料,何氏十年前就有了?”
“所以,你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的,对不对?我们”
录音到这里,“咔哒”一声,断了。
这一刻,贝拉终于知道刚才何清远刚才为什么沉默了。
他哪里是反应不过来,哪里是被她的话惊呆了?他在掐时间点,他把所有对他不利的证词,全都筛掉了,只留下了她窃取机密资料,然后卖给何父与何母的证据。
这个男人,这个在她眼睛里,天真又软弱,跟只小绵羊一样的男人,居然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