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穆妈妈已经走出主卧。

身上已经换上一套黑色裙装，因为右手还没有好利落，她一向总爱盘起的长发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听到她的脚步声，秦兆阳本能地转过脸，只见她衣发翩然，恍惚中，竟然仿佛看到她年轻时在校园里优雅而行的模样。

注意到他的目光，穆妈妈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左手理理头发。

“我去把头发梳起来。”

“不用了。”秦兆阳走过来，“这样……挺好。”

注意到她的一绺头发在衣领里没有理出来，他迈步行到她身后，抬起两手捧起她的长发，小心地帮她长披着的头发整理好。

手却没有立刻移回来，而是展开平放在她的两肩，人就低下头，将鼻子轻轻地靠近她的发丝，轻轻唤出她的名字。

还记得当年在学校里初见她的时候，她在春天城开得灿烂的樱花树下经过，抬起脸以手遮住眼睛看樱花的样子，他远远看着她，像个傻子，然后一见钟情。

后来就想方设法地打听她，她的名字，她是哪个系的……

事隔多年，那一幕的情景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馨宁……”

他缓缓念出她的名字，一个一声，一个扬声，取自诗经的名字，读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某种优雅的诗句。

听到这两个字，穆妈妈呼吸一紧。

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上上下下，都叫她夫人，一叫就是二十多年，她的名字只有他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