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到观察室,给他打一些镇定剂,”医生对护士小声吩咐,随后护士就推着病床离开,母亲正想跟上的时候,医生拉住了她,“别着急,他会没事的,可以借用您几分钟时间,问您几个问题吗?”
目前看着被护士推走的儿子,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进了医院就必须听从医生,于是她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
“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的?”医生拿出笔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就在刚才,”女人回忆道,“我跟他刚刚从超市回来,我给他买了感恩节礼物,回家后就准备去做饭,但是突然,就听到他发疯的大叫,然后,然后……”女人说着说着,哭了出来,“然后他就成了这幅模样。”
“感恩节礼物?”医生皱着眉头道,“是什么样的礼物呢?”
“一个恐龙模型,遥控玩具汽车,还有……哦,还有一个玩具手表。”
“恐龙模型?”医生拿笔有节奏的敲打着纸面,“是什么样的恐龙模型呢?样子,是不是很恐怖?”
女人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很一般的恐龙模型,就是电影上那种脖子很长的,吃草的那种……”
“哦,蜿龙?”
女人点点头,确认:“难道这跟我儿子的病情有关吗?”
医生摇头:“如果是蜿龙的话,可能性很小,对了,你家里的房间内,有什么能够引起恐惧的东西吗?”
女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家里的摆设,摇头:“除了一些玩具和书,没什么其他的。”
“那你和你丈夫的家庭有精神方面的遗传病史吗?”
女人头摇的更厉害了:“不,不可能,没有,绝对没有。你是说,我儿子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还不能最终确定,这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您不需要这么紧张。”医生安慰道,随后他站起身,又说,“我需要对他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这等一下好吗?”
来到观察室之后,看到小男孩已经安静了下来,医生皱着眉头对看护的护士训斥说:“你对他用了多少镇定剂?要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不,我没用。”护士急忙摇头辩解,“他进来之后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回头再看看躺着的小男孩,医生竟然发现,小男孩的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咯咯……嘿嘿……哈哈”不一会竟然还笑出了声音。
这现象却让医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小男孩的眼睛,缓声问:“你在笑什么?是看到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东西了吗?”
男孩没有回答,却笑的更开心了,医生注意到他的两只手有用劲的迹象,不过他又有些意外的发现,他的右手手腕套着一只手表,里面很奇特的几何花纹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这也许就是孩子的母亲刚刚所说的那块玩具手表了。
这块手表……很奇怪,不过职业的素养还是让他的注意力从这些无关的事物中移开,他正准备详细的给男孩做全面检查的时候,男孩忽然哭闹着说话了:“不见了,他不见了……”。
医生有些意外的看着男孩,却发现他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变得正常了,眼睛不像刚进入时那样的呆板,变得跟一般的小孩子一样,手脚不断的扭动着,大概是发现自己被捆绑,以及眼前陌生的医生,他大声的哭喊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之后这位叫乔治的医生给男孩做了更全面的检查,甚至还专门请来心理医生做了诱导性的催眠测试,但结果显示他一切正常,既没有他一开始猜测的恐惧症或幻想症,也没有之后怀疑的精神分裂。
男孩离开医院的时候,乔治医生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间,他似乎回忆起,刚刚男孩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不再发光。
回到办公室以后,乔治医生又仔细看了一遍男孩的病例,刚入院时候的情景,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恐惧症,然而在短短的数分钟之内,男孩的恐惧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但同样对外界刺激不敏感,也符合幻想症的症状,而这种没有外界刺激源,快速的情绪变换在小孩子身上极其少见,尤其是受了剧烈惊吓之后,这又不得不让他怀疑是某种精神分裂的征兆。
可之后一切都变得正常,又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按照之前的症状来看,男孩的病情应该是非常严重了,因为即使就在他面前说话,他也完全不能理会,可怎么又会在转瞬之间,就恢复正常了呢?
还有,男孩在恢复正常的那瞬间,嘴里说:“它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见了?这是他幻觉消失的征兆吗?还是某种特定的心理暗示……
当然,要两个星期之后他才会知道,其实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
接近晚上的时候,林泉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强烈的刺激几乎弄得要麻木了,不过,这个下午也让他有了不少的收获,对于这项工作,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因为百分之五十的精神共享,意识一个画面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存在,这种真是感甚至可能比现实还强烈,有时候如果不是借助理智,林泉也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在哪。
不过好在,整个下午的工作,他身上都没有再发生精神失控的事情,工作结束之后,他仔细看了一遍电脑录制的视频,他一个下午都没离开过镜头,这说明他的意识还是相当牢固的。
从一下午的工作,他对整个意识神状态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身在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就好像现实生活中一样,他们大多都只关心那些直接的感官刺激内容,而意识样的内容影响力也最为广阔,就这个下午,林泉就体验了蹦极,游乐场,谈恋爱,吸毒,酗酒,甚至打架,更出格的是,还有去宾馆开房间的镜头,当然,对于超出他道德标准,他认为不适合公开的内容,他一概强行断开了对方的意识,并在这之前给对方以警告。
他当然不是禁欲主义者,只是,他还是坚持认为,对于这种人类相对强烈的,还是有一定的度为好,当然,他并不认为这跟什么纵欲伤身有关,只是,过度的放纵毫无意义,只是一种浪费生命和时间,这跟暴饮暴食其实是一个性质的。尽管林泉自己还是一个可悲的处男,如果按照世俗的态度来看,他这明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而已。
就好像林泉经常接触到的一种思想,说男人xx岁之后还是处男就是一种悲哀,似乎有过类似的经验是一种道德上的优势似的,林泉觉得这种想法其实很可笑,因为说这种话的人直接就把自己拉低到动物的层次——只有动物世界上面,雄性动物取得了雌性的交配权,才会趾高气昂的到处炫耀,这只是一种再原始不过的动物欲罢了,别说哺乳动物,就连爬行动物,甚至鱼类都有类似的,这真的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吗?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意识现一个小孩的意识,跟成人比起来,这个意识显得太过单纯和幼稚,对各种刺激都有很强烈的回馈,而且似乎一度有失控的迹象,在林泉看来,因为受教育的因素,小孩子的自我成分是在是太小,这导致他一进入意识被意识的风险,而意识的主体,就是无数感官刺激组成的河流,许多意志薄弱的成人尚且迷恋其中不能自拔,跟不用说小孩了。
所以林泉及时切断了这个小孩的意识,在他看来,这就跟未成年人不得进三室一厅,不得脱离家长上理一样,对于一个还不能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人来说,放纵就是一种伤害。
其实不仅仅是小孩,意识多成人,在林泉看起来也都跟小孩子一样,都被自己的所控制,小孩子喜欢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其实许多成人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小孩子可能还学不会用理智为这种服务,得不到就只会哭闹,而成人在这方面更娴熟一点而已,只是,从他们最终的目的来看,其实都是一样的。
当然,除了这些负面因素,林泉觉得意识有许多可取之处的,而跟这些优点比起来,刚才的那些缺点也就不是很明显了。
首先,意识了这样一个平台,可以让所有的思想汇聚在一个熔炉当中,林泉相信,在这种思想的碰撞中,那些有更高,更深价值的东西必将脱颖而出,目前这种沉迷于快感的现象只是一时而已,人是一种贪婪的动物,这种贪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长期被满足,人自然而然会去追求一些更高的存在价值,思考更深入的问题,因为林泉觉得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大学整整玩了四年,每次在游戏玩腻之后,他都会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就这样了吗?人生就是这样了吗?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这种不甘心的思考也正是他以后能够接触哲学的重要动力之一。
其次,意识在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这里,意识就像进了澡堂子一般,即使再遮遮掩掩,也必须得露出本来的面部,即使生在不同的国度,使用不同的语言,但大家也能很容易理解对方都在想什么,即使彼此间的理念相差再大,也总能找到一点共同的东西,这种共同的东西很容易就形成整个凝聚力,林泉相信,假以时日,随着意识的增大,这种凝聚力很可能也会水涨船高,目前国籍在意识经被相当的淡化了,因为意识人之间信息的交流效率非常高,原本在地球上可能需要数千年,几十代人的缓慢融合过程,可以通过这个大的加快速度。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意识一个自然的结构,它是可以通过人为管理的,以往人类的社会关系只能任其自由发展,等到出现问题之后才能够有一点点小的改进,整个人类的历史这样一步一步挪动过来的,但意识现意味着管理者可以通过理智的需要,规划整个意识展,比如林泉今天禁止所有的过分内容,相当的简单有效,而如果是发生在整个社会,要禁止这种东西的传播几乎就是无法做到的,也就是说,意识了整个“意识社会”的渠道资源,这种垄断在管理上也就意味着巨大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