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最厉害的人死了,这可是韦保衡谋害我的重要人证。”李晔已经回到岸上,他摸着下巴望着面前的尸首,感觉有些可惜。
尸首是陈江河,他坠落河面的时候,李晔没有让它们给河水冲走,顺手就给打捞上来。陈江河死了,对李晔是不小的损失,但当时战况激烈,他也没法顾及太多。
不过尸首也有用处,毕竟陈江河是韦保衡麾下有数的高手,平素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韦保衡赖不掉的。况且,王离等人还抓住了几个袭击者,有他们的供词,这证据就成立了。
就如李晔先前所预计的那样,韦保衡犯错了。而他,抓住了对方的错误。
官差们也有死伤,不过不甚严重,能到河面上与人交手的,都是长安府的高手,本就没几个,炼气期以下的官差,一直呆在岸上——现在都举着火把,围在李晔身边。
青衣衙门的修士没露面,局势已经基本控制住,青衣衙门无需掺和进来,平白暴露身份。刘知燕和丑夫现在是重点看押对象,长河帮的帮众也不少。
这些人其实很可怜,河面上的激战,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料,像陈江河使出的功法,万千箭阵和四龙出水,他们更是没见过,当时就被震得神思不属,此刻仍旧处在惊惧与惶恐中,不少人还在发抖。
刘知燕和丑夫也被绑了。李晔来到刘知燕身前,打量了她片刻。
她的脸蛋谈不上惊艳,五官小巧,轮廓柔和,红唇略薄,双眸大而明亮,看起来是温柔似水那种女子,有着惹人怜惜的气质。
二十出头拥有炼气期的修为,可谓风华正茂,只不过此时沦为阶下囚,自然谈不上多有精气神,却也没有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脸上残留着倔强,但不明显,眼神哀绝,十分哀绝,一种认命般的哀绝。
这种认命般的哀绝眼神,加上残留些许倔强,但没有仇恨的一张脸,其实比梨花带雨的模样更为可怜,一种有力度的可怜。
“大当家?”李晔在刘知燕面前蹲下来。
刘知燕咬了咬下唇:“长河帮大当家。”
李晔看着她:“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有着接受败亡的勇气。”
刘知燕道:“成王败寇。”
李晔点点头:“但从你的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不甘。”
刘知燕面容凄婉:“父仇未报,不甘就死!”
李晔心头微动,神色却没有变化:“既有不甘,为何不恨?”
刘知燕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未曾叹息,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苦闷,仿佛这个年轻的女子,有一肚子的愁肠。
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就像刘大正与道人一样。
几艘货船上,韦江南的随从,都站了出来,他们看到这个不速之客,齐齐亮出法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数艘货船,一群手持利器的人,对峙一名漂浮在河上的陌生男子,剑拔弩张。
韦江南没有轻举妄动。
他的紧张,很快就更深了,因为陌生人开始说话。
陌生人的声音很平淡,但说出来的话,格外有力量。
他说:“你刚才说,你要去抓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