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过窗户洒满地毯,闹腾了整晚的屋子终于安静下来。两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被子胡乱盖在胸前,浑身湿淋淋的喘着粗气,毫无形象可言。
圣姬眼神空洞的看着房梁出神,有气无力的呢喃:“我想过这一天或许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早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李晔疲惫而得意的呵呵笑了两声,“一切突如其来,其实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大修士体质就是不同,些许创伤转眼就能恢复,初夜都能折腾一整夜。李晔这头老头近乎是持续不断耕了一夜的地,精力再如何旺盛也顶不住如此繁重的劳作,现在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窗外偷听的两个丫头,在品头论足超过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觉得无趣,一起散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过来了没有,李晔还想着有人伺候自己洗漱。
圣姬从被子里抬起一只雪白的胳膊,看也不看的一拳靠在李晔的脸颊上,将他得意的笑声给按了下去,“别笑了,让我睡会儿。饭没做好不要叫我得是你亲自做的饭菜。我今天得好好补补。”
“”李晔觉得自己才是需要好好补补的那个。
荒唐并没有在白日上演,李晔稍微休息过后,就起床将眸子里满是好奇、幽怨之色的少司命,叫进来伺候洗漱。
准备好澡盆热水,这丫头竟然一脸嫌弃,汗巾也不好好拿,两只手指捻了,就在李晔背上、肩上随便过过,这就算是擦拭了。李晔将她精致小巧的脸蛋,怪里怪气的捏了七八次之后,她这才勉强老实下来。
军报在李晔吃过饭后不断传至。上官倾城占据渭州后,将麾下十万兵马以五千人为单位分散,由兵家弟子带着去各处攻城掠地,自己则亲率狼牙军主力直奔岷州。
半月后,岷州左右及南边的六七个河西州,尽数被十万大军攻下。上官倾城到岷州后,只是匆匆见了李晔一面,就率军北征,去固守险要关隘。
河西吐蕃六谷部月神教的地盘,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丧失近半,随着一份份军情传遍河西各地,吐蕃各部无不震动。
吐蕃虽说发源于高原,但高原乃是极度贫寒之地,宜居之所少之又少。环境无法承担吐蕃人大规模繁衍生息,那座高原河谷里的王城逻些,还不如河西一座州城大。
说起来吐蕃部族众多,实际上各部人数很少,而且大多活得跟野人差不了多少,除了彪悍之外,毫无可取之处。那些自称贵族的吐蕃人,基本都活得不如中原州县的一个普通小地主滋润。
是以吐蕃自打攻占河西,主要力量就迁徙到了此处。李晔自忖,只要解决了河西的吐蕃人——六谷部与温末部,高原上的吐蕃各部力量在他的修士大军面前,也就跟草芥没什么区别。
河西剧变,消息传回关中,立即在朝野掀起万丈波澜。
李俨难得上一回朝,大朝会时刚坐上皇位,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满殿请战官员的慷慨豪烈,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
看他们一个个双目发红、张牙舞爪的模样,哪有什么重臣风仪,跟虎狼快没了区别。这让人毫不怀疑,就算是不以修为战力见长的文官,也能扑到吐蕃战士身上咬一嘴血。
大唐忍吐蕃已经很久了!
唐人恨吐蕃也太久了!
双方早就仇深似海!
自从安史之乱爆发,大唐边防空虚,吐蕃就恶狗一样从高原上四面冲下来,夺取了部分西域和整个河西。吐蕃人手中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大唐边军和百姓的血,尤其是攻占长安的旧事,更是在骄傲的大唐人心头烙下了滔天大耻的印记。
如今安王仅凭一些修士、十万兵马,就在眨眼间收复了河西七州,这对唐人精神的振奋之大是空前的。
跟安王一起,反攻河西!反攻吐蕃!
一雪前耻,就是现在!
这就是眼下每个热血大唐人的心声。
这种激烈情绪形成的激昂风潮,很快从关中席卷到中原、河北、江淮、江南、楚地,以至所有大唐州县。
群情激奋之后,便是四海归心,大唐人的心志再度被拢到一起。尽忠朝廷报效国家,在经历黄巢之乱的失望与群雄争霸的混乱后,又一次成为仁人志士的衷心追求,和热血儿郎实现人生价值的第一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李晔的声望迅速攀升了一个大台阶。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他派遣到中原、淮南和各个小诸侯地盘上的驻军、官将,都得到了极大拥护,各种权力交接和军政事务进展都格外顺利。
李晔虽远在岷州,也感受到了这股人力不能抗衡的风潮。
百姓气运之力如浪向他汇聚过来,速度之快,烈度之大,范围之广,让他几乎不能相信。
尤其是在李晔个人气运,跟皇朝国运渐渐融合的今天,百姓气运之力聚拢时对他形成的冲击力,就更是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撼。
照这种态势,李晔觉得金仙境已经近在咫尺。
“之前觉得,要让大部分百姓归心,必须要完全收服河西才成,没想到这才刚刚开了一个好头,就引起了天下人这么强烈的反应。看来我之前错了,小看了唐人对盛世大唐的向往和期盼,但凡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他们就会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