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一系列制度弊端中,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一把手几乎能把百分之百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做老二和做老三老四差不了多少,所以一部分人会削尖了脑袋往顶层爬,一部分人干脆放弃去伺花弄鸟看星星。
老q目前就是这个工地甲方的一把手,老洛是老二,高工是老三,而甲方又理所当然的凌驾于施工单位,监理和我们设计之上,所以说,老q就是这个项目的一把手。
当然,他也不是个吃干饭的草包,他只用一天时间,就用飙骂和装逼成功树立了威信,整个工地上下,对他可谓言听计从,唯马首是瞻。
我内心深处是不怎么服他的,原因有二,一是他那天骂我,没骂到点子上,技术不到家,二是他没我帅,颜值和我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同时我又是有点服他的,因为这个项目上,能认真看图并对图纸熟悉的,除了我,就剩他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又一次刮目相看,细思极恐。
这件事发生在桩基施工完做垫层的时候,按图纸设计,底板垫层下面需要回填三十公分厚的级配碎石稳定层,再做十公分的c10混凝土垫层,再做底板。
但是,现场施工的时候,直接就在老土层上开始做垫层了。
说明白点,就是施工单位直接省掉了那三十公分的级配碎石,省掉了三十多万。
这件事往小里说是未按图施工,需要打掉整改,往大里说属于偷工减料,出了问题要负刑事责任的,就连监理和甲方都要负监督不力的责任。
这件事本不应该我管,但那时候我年少气盛又血气方刚,再加上几次地震后那在我眼前晃动的悲惨影像,我不能忍。
我马上喊过来施工单位的现场班组长,要他拿过图纸,指着上面清清楚楚的图面问:“三十厚的级配碎石呢?”
第一次正面和施工单位交涉,我这还是第一次,心情即又忐忑。
那施工班组长皮肤被晒得乌黑,看不到脸色的变化,但从他躲闪的眼神里,我察觉到他的不安。
“为什么没做?”我追问。
“我们领导”施工班组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们领导说这个碎石,其实没必要做,做做了也没什么用。”
作为设计方,其实心里还是很敏感和脆弱的,最不愿意接受的是施工单位或者监理来指正你的图纸,即使图是错的也不行,设计师通常比较傲娇。
我不傲娇,但生气,有点火大的说:“你们认为不需要做就可以不做?就不用通过设计?”
刚好我看到老监理老张在不远处溜达,我大声朝他喊道:“张工,请过来下。”
老张五十岁左右,老老实实,兢兢业业,是这个工地上最勤恳的一个了,我对他一直很尊重,他对我也很客气。
听到我喊他,老张连忙快步走过来问我什么事?
我拿着图纸边指给老张看边说:“张工你看,原设计这里是有三十公分级配碎石层的,现场没做就直接浇垫层了,你们监理知道吗?”
老张抢过图纸仔细的看了看,又环顾一圈四周,脸涨的通红,连连说没注意,没注意,扭头对施工班组长命令道:“马上停工,”说完边走边说:“我马上去向甲方汇报。”
不用他汇报,老张刚走没几步,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老q,看来已经有人向他汇报了,我回头看了一圈在场的人,那个施工班组长低下了头。
我心想,以老q这个脾气,若罪名坐实,还不得把你骂死,不觉有点为他担忧。
我接通电话:“喂,裘经理你好!”
“你在现场叫什么呢?就你懂的多是不是?”老q厉声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