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捂着脖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要我的命了?”
“滚!”顾止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上,声音已经听不出是他的了,听起来撕裂的刺耳。
“如果你不要我的命,那就别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了。”桑以安冷漠地看着他,“我是欠了你,只要你想要,这条命我不留着。”
顾止看着桑以安离开,颓废地后退几步,踉跄地靠在墙上,咽喉很疼,呼吸都带着刺痛,喉头泛着腥甜,酸水上涌。
“呵、呵呵呵桑以安。”他念着这个名字,“桑以安!”
他一拳砸在墙上,一个血印子瞬间出现。
他要她的命干什么?
是她背叛了誓言,是她忘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只有活着,才能任由他折磨啊。
那么坏的女人,怎么能以死亡那么轻易地方式离开。
他不会让她轻松离开,没有那么轻松的事情!
桑以安出了酒店,步履艰难,全身都被冻僵了,走不动路。
她用力抱紧胳膊,呼出的白气挡了视线,气温很低,头发被冻的僵直,冰凉的贴在头皮上,阵阵凉意渗入皮肤。
真冷啊。
听桑家父母说,她是在正月被找到的,那么冷的天,她被小棉被包着,就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周围都是雪。
正月,大过年。
别人家都在欢庆团聚的时候,她被扔下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听到的时候没有多难过,对于不记得的事情,她也不想同情自己。
只是在可悲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受待见。
她有时候在想,在那个时候把她抛下,她的父母有没有庆祝,终于摆脱了她这个麻烦。
呵真冷啊。
当时是不是像现在一样冷。
她转头从玻璃里看着自己,好狼狈,散乱的头发,湿糯的衣服,她扒拉着头发挡住脖子那里的纱布。
看着很刺眼。
她好不容易大胆一次,敢放下一切去死,顾止居然收手了。
现在死不成了,她又成了胆小鬼,为了弟弟她的小榆子,要好好活着啊。
她一旦死了,余姚就不管榆子了,桑家父母已经很辛苦,武馆的生意就算再好,也不是多挣钱的职业。
想到这里,她缩了缩脖子,双手拢在嘴边哈气,手已经冻僵了,十根手指冻到通红,无法动弹。
她翻了翻口袋,手机还能用,还有几百块钱。
在路边拦了很久出租车,却没有一辆肯停下,她把大衣领子竖起来,尽量看不出一点血迹。
就算如此,还是没有一辆愿意让她坐。
她只能去坐公交车,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失血过多让她怎么都暖和不了,而且觉得越来越虚弱。
周围的人看她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她尽量不靠近人群,眼眸低垂。
她很讨厌这种目光,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很想解释她不是异类。
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不知道是谁的,她都不想接。
当她到了火车站后,已经虚弱到眼神发虚,她撑着墙站了好一会儿,全身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