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边的路十分湿滑,吕玉兰走路又蹦蹦跳跳,宁仪韵眼见她一个蹦跳,落地时,踩到小河边的一块石头。
吕玉兰重新不稳,往旁边一栽。若旁边是平地,她至多也就是摔上一跤,可她旁边是小河,这么一栽,宁仪韵都来不及抓她,她便“噗通”一声落入湖中。
吕玉兰落了水,在水面扑腾的挣扎起来:“救命,救命。”
宁仪韵一跺脚,想跳下水去救人,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若是跳到河水里,别说救人,她就是只秤砣,只会往下沉。
她转身:“言丹,言林,快救人。”
言丹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夫,夫人,不是属下不愿意,属下是北方人,从没有游泳过,属,属下也不会水啊。”
“言林,救人。”宁仪韵的目光看向言林。
言林神情冷峻,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救了她,她的名节便毁了。”
宁仪韵一滞,气往脑门涌,指着河里吕玉兰的方向:“什么名节不名节,你明明能救,你就看着她去死吗?”
言林闻言,目光抓向小河。
吕玉兰看上去完全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没有扑腾上岸,反而离河岸越来越远,这会儿已经快要到河中心了。她似乎快没了力气,在河中心上下沉浮,呼喊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救命,救,救我。”
言林脸色表情一变,立刻解下腰带,将身上的外衫脱下,往地上一扔,一个鱼跃跳到了水里。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身上各种本事是言丹这种普通护卫不可比的,他不仅武艺好,水性也是极好,两个划水,便游到了吕玉兰身边。
吕玉兰在水里扑腾,正要下沉,言林不及细想,手便绕过吕玉兰的后背,握在她的腋下。
女子柔软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隔着湿哒哒的衣衫,从他掌心传来,还有那不可思议的软绵,慌乱之中,他也不知道他触碰到了她哪里。
作为定安侯府最好的护卫,言林的手中从来只有兵器,掌心从来只有兵器的冰冷坚硬触感,这会儿他掌心却传来的柔嫩触感。这份陌生的触感让言林微怔了一瞬。
“救,救命,”微弱的呼喊身,让言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见怀里的姑娘,脸色苍白,便立刻架着她,往回划水。
整个回程,他都没有看手里的姑娘,不过总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馨香钻入他的鼻子,甜而不腻的香气,言林心里忽然划过这样一个念头。
人终于救上来了。
吕玉兰平躺在河边,人还清醒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吓着了,还是因为体力透支,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湿透,湿透的衣衫包裹在她身上,紧紧贴着,将她的身段完全显现出来。吕玉兰虽然还没有及笄,大概因为从小锦衣玉食,长的很好,该长的地方都丰满有致。两条腿笔直笔直的,粘着湿哒哒的裙子。
言林看了一眼,便离刻别开头。
言丹也红着脸低下头。
宁仪韵蹲在她身边,小声安慰道:“吕姑娘,没事了,莫怕,你已经被救上来了。”
吕玉兰咬着唇,点点头。
“好,不过现在你身上都湿透了,这样的话,会着凉,我立刻把你带回我的住处,给你换身衣裳。”
“好,谢谢夫人。”吕玉兰声音微弱。
“好姑娘,”宁仪韵道,这个时候还记得跟她道谢。
宁仪韵回头:“言林......”
喊了一声名字,宁仪韵便停住,她本想让言林背吕玉兰回去,但是看到言林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就改变了主意:“言丹,你把吕姑娘背起来,背到我院子里。”
“啊?”言丹涨红了脸,“是,夫人。”
“属下来背吧。”言林突然转过头,朝宁仪韵请命。
宁仪韵抬眸看向言林,想了想便道:“也好,人是你救上来的,好事做到底,我记着你这一功。”
言林不答话,走上前,把吕玉兰抬起来,架到了肩膀上。
宁仪韵看着面无表情的言林,愣了一愣,有些无语,这是背呢,还是抗呢,一个娇娇嫩嫩落了睡,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言林竟是像抗沙袋的抗着。
言林抗着人,往正院走,香甜的气息围绕着他四周,他咽了口唾沫。
到了厢房,宁仪韵把言林和言丹赶到屋子外面,给吕玉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让婆子给端了一碗姜汤来,给吕玉兰喝下。
吕玉兰趟在厢房的榻上,说道:“谢谢夫人。”
“受惊了吧,不用怕,都过去了,不用客气,”宁仪韵说道。
吕玉兰点点头,神色却有些凄哀。
“是不是在担心名节的事情?”宁仪韵问道,这是世道,对女子而言,名节十分重要,吕玉兰虽然有些不谙世事的娇憨,但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落了水,被男人救了上来,有损名节,这一点,她心里明白,宁仪韵当然也知道。
吕玉兰摇摇头,说道:“夫人,能救回一条命,已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