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宾客刚听到这番话时,反应也当是顾骜有几分这方面的动机,哪怕不全是。
“估计有三成是为了他儿子将来能上顶级名校吧。不过要上最顶级名校,也就几百万、最多上千万美元。以顾骜的身价,这种场合公然宣布的项目,投入肯定不止这个数,那至少七成是真心为了积德做善事了。”有些懂行的贵客内心如是揣测,不过没说出来。
但顾骜很快特地澄清了一下,连这种程度的误会都打消了:“我要做的这项教育慈善事业,将来的投入规模,会跟目前天索环保基金相当,至少是每年千万美金级别的。
当然,最初的一到两年,我们主要会先做调研、试点,大约1990年会全面铺开。而且我不会给高等院校捐款,我要做的完全是基础教育的慈善。”
一听说他是要做基础教育,刚才的怀疑全部消散了,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为了自己儿子将来上大学。
“大手笔啊,到底是顾生。”
说完之后,顾骜还顺势拉过一个伴娘,稍微介绍了几句,说将来会安排任小姐担任新慈善基金的形象代言人,请大家多多支援云云。
……
讲话环节简洁到以秒为单位,敬酒环节的时间安排严格程度,自然也是一样严格了。
基教授后来有跟顾骜调侃:来他的婚礼上喝酒,那掐秒的程度,跟十五年前组织尼克森第一次在大会堂喝酒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一开始还有两家亲戚和老同学、长辈的老同事(顾骜这一辈的同事是不可能做出这么没眼色的事情的),还有些不习惯的,想拉着顾骜喝大酒起鬨多灌几杯。
不过这种不文明的酒桌文化很快就被阻止了,只剩下了冷冰冰的外交礼仪。
不是顾骜不近人情,是他的秘书真给他安排得太严密了,今晚他有106个亿万富翁要握手寒暄加敬酒呢,标準是每个人15秒。
其中有32个10亿美元以上的,也就是碧鳞刀勒级别的,要每人再加15秒。
所以给普通人的祝酒词就连名字都没时间念全了,只能是举着杯子虚晃半圈团拜。
萧穗也怕有些亲戚有意见,在不耽误时间的前提下、趁着走路的时候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平时咱自由安排的时间,也没那么紧急,又不是真忙到没娱乐没休闲的人,抽点晚上dong房的时间出来,把回新房延后,不也行么。”
“不能因为我们还有时间玩,就对时间计划没有原则,这是两码事。”顾骜端着酒杯,抽空回答,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要用时间。但这不代表我们换来的时间就都是拿来赚钱、或者直接产生更高效益的。自然法则是,时间贵于金钱,注意力贵于普通时间。
我们的时间有休息、有用来娱乐,那是为了让我们的大脑在剩余的专注时间段得到心流、决断和创造力,多十分钟休息和欢娱,或许能换来多两分钟精神饱满创造力爆棚的心流时间。所以不能说休息那部分时间不直接创造价值,就能随意剥夺。
而且,我是为了你好,是你已经六个月了,一会儿身体撑不住怎么办?我的体力熬通宵都没问题。”
萧穗歎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做顾骜的妻子,礼节性的事务注定是要一辈子源源不断的了,真希望有些社交场合,老公以后能够带米娜去应付就好了。
米娜是学外交出身的,肯定很得心应手吧。
敬酒敬到晚上9点半,总算是跑完了流程。
萧穗杯子里其实全程都是红酒色的果汁,一滴酒都没喝,不过光是碰碰嘴唇也碰掉了十几小杯果汁。她觉得身体有些勉强,便被其中一个伴娘、也就是她当年文工团的小师妹,扶着送回去休息了。
顾骜送走了大部分客人,跟其他几个伴娘,还有米娜,继续招呼最重要的一小撮贵客。
这一晚上,贵客们也没浪费时间,各自似乎交换了很多有用的资讯。
顾骜凑到克里斯高尔文和盛田昭夫、比尔学长、彼得森那一桌的圈子里——之所以说是圈子,那是因为他们早已不在一开始的主宴会厅那张桌了,而是换到了隔壁休息用的鸡尾酒会厅,只不过一群人依然挤在一个圈子。
顾骜刚招呼了两句,就注意到一个原本被分配到靠后几桌桌位的客人,被克里斯高尔文拉了过来,一起商量。
那个后面桌位的客人,正是香积电的ceo张仲谋。
“克里斯,张,皮特儿,聊什么呢?”
“你不去新房来这儿干什么?有事儿也明天找你。”除了高尔文之外,其他俩人都下意识地把顾骜赶开。
“好,那你们二位一定要在香江多住一天。”顾骜也不想结婚当天打探生意,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