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百里屠还在的时候,二当家宋泰生一直都过的谨小慎微,因为他知道百里屠有多狠,他也知道作为一群水匪的大当家不够狠下场是什么样。
所以当他成为大当家之后一直是按照百里屠那一套来做的,而且比百里屠做的更好,他心思更细,心肠更狠。
看到沈冷杀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走,当年百里屠是怎么死的他还不敢忘记,然后他发现这个杀进来的年轻人比当初那个沈老板可要差远了。
“杀了他。”
宋泰生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手下十余个水匪挥舞着刀子朝沈冷冲了过去,沈冷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都是大宁战兵五人队十人队配合向前的画面,和这些水匪向前的画面对比之后他发现这些家伙根本没有配合,阵型漏洞百出。
大宁的战兵有一套战场上历练总结出来的阵法,攻,退,守皆有章法。
眼睛里都是破绽,于是杀人便很轻易。
沈冷没有向前迎过去,就算他实力再强,被十余个水匪围着乱打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为他们下手可没有什么套路可言,无法预判。
但是对付这样的人,沈冷在这三年来学习了千百遍。
他向一侧冲出去,将连弩从腰畔摘了下来,连弩是大宁的制式连弩,可以装填击发八支弩箭,沈冷一边跑一边扣动机括,大概一尺长的弩箭连珠而出,追着沈冷最前面的那四五个水匪立刻就倒了下去,脖子上,心口上,瞄的都是致命处。
倒下去四五个人,后面的人追击步伐就不敢太快,沈冷连弩射空之后杀了四五人,将连弩挂回腰畔上,左手将长鞭抖开啪的一声,长鞭甩出来一声脆响,鞭子的前端绑了一串周围磨锋利了的铜钱,距离三米外的那个水匪脖子上炸开一条血线,紧跟着血瀑布一样喷洒出来。
沈冷的手腕一抖,长鞭从死尸的脖子上绕开,向后一拉再往前一甩,鞭子啪的一声在另外一个水匪的心口上扫出来一条血口,触目惊心。
另外一个水匪过来双手抓住沈冷的长鞭,沈冷一抖手长鞭扯回来,铜钱在那水匪的双手里穿过,整整齐齐的切下来六七根手指。
鞭子一甩扫在那水匪的脖子上,沈冷向后一拉,铜钱围着水匪的脖子转了一圈,血液环形喷洒出去。
宋泰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那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下手却为什么那么狠?
就好像他和自己手下有杀父之仇似的,没有一击是虚招,招招致命。
他又怎么会知道,沈冷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是被水匪杀死的,所以才会把他丢弃,这当然就是杀父母之仇。
“兄弟!”
宋泰生忽然喊了一句:“你是求财还是别的?如果是求财,这里的财物我分你一份,足够你后半辈子享受不尽的,若是求别的,咱们这里几百号人,你未必就能成功。”
沈冷手一松,被他勒死的水匪软软的倒在地上。
“想买命?”
沈冷笑着问:“那你说说,你打算用多少银子买自己的命?”
宋泰生寒着脸说道:“二百两银子,够不够?”
沈冷哼了一声:“当年你跟着百里屠的时候就没少害人,一条肥鱼被你抓了就能要回来万把两银子的赎金,而人质你们照样沉尸大江,如今买自己的命却只肯花二百两?”
“你到底是谁?!”
宋泰生暴喝一声。
“我?”
沈冷把脸上的黑巾摘下来:“还认得这张脸吗?”
“傻冷子!”
宋泰生的脸色顿时变了,白的吓人。
沈冷的模样其实没有多大改变,比十二岁的时候壮硕了些,脸型成熟了些,但才三年能有多大变化,宋泰生认不出来才怪,孟老板的干儿子,却被孟老板当牲口一样使唤的傻冷子,如今怎么成了这样?
“这个称呼从你嘴里喊出来一点儿都不亲切啊。”
沈冷摇头:“现在还想买命吗?”
“你一个人来的?”
宋泰生嗓音发颤:“当年带走你的那个人呢。”
“家里睡懒觉呢。”
沈冷活动了一下手腕,握紧了刀鞘:“他可懒了,说以后杀水匪的事全都交给我了,若是我杀的不够多就不给我饭吃,所以在饭和你的命相比的情况下,当然是饭重要。”
宋泰生忽然将身边的一个水匪抓起来朝着沈冷一扔,然后转身就跑,他才不相信沈冷是一个人来的。
沈冷在那水匪飞过来的瞬间出手,刀鞘怼在那人咽喉上,那人嗓子里咔嚓一声,掉在地上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沈冷向前追击,剩下的三四个水匪掉头就跑,大当家都跑了,他们不跑还等着什么?水匪土匪这些做恶之人其实都有一个通性,人人都狠的时候像是一群野兽,一旦开始怕了,马上就变成一盘散沙。
沈冷速度更快,追上去连杀三人,宋泰生却已经从屋子后窗跳出去跑了,沈冷掠出去追击,然后就看到宋泰生站在那忽然不敢动了。
沈冷歪着头往前看了看,就看到宋泰生前边站着的沈茶颜,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拎着俩已经被打晕了的水匪。
“你怎么来了?”
沈冷看到沈茶颜就忍不住嘴角勾起来:“还拎回来两个,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