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理国太小,举国上下之兵全都聚集起来,也不过是堪堪和窕国东疆边军的兵力相比,可这举国之兵凑足十万之数也良莠不齐,真正能打的连半数怕是也没有。
所以号称精锐之中的精锐这八千禁军便是南理国皇帝赵德手中最大的一张牌,八千禁军不都在都城里,京城禁军大营里大概有四千人,另外四千分别在盛土城外东南西北四个卫城,每个卫城之中驻军一千。
这四千人,驻扎在皇宫里的有六百人左右,被求立国将军阮浩借调走了两千人把刑部大牢里里外外围的好像铜墙铁壁一样,别说进去个人,就算是飞进去一只野鸟都不容易。
可正因为如此,南理国将军罗步成觉得有些为难,他手下只剩下一千四百人可用,除去盛土城诸门的守卫,城墙上的守军,他能用的也不过就剩下四百人。
四百人,想把都城从头到尾翻一遍绝非易事,他想下令从四个卫城抽调禁军回来,然而这事需要皇帝赵德首肯,此时此刻皇帝还在和阮浩李福朋那两个求立人在议事,他这堂堂禁军大将军反而被赶出了御书房,这让他就有几分不爽。
尤其是刚才,阮浩进门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开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丝毫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要知道阮浩不过是个五品将军而已,而他则为南理国二品大将军,这也就罢了,阮浩对皇帝赵德也说不上有几分敬意。
南理国全靠求立庇佑,求立人在南理国简直就是横行无忌,这些年来,求立人在南理国内作恶的事比比皆是,多少良家妇女甚至是没出阁的闺女被求立人祸害了,可地方官府乃至于刑部都不敢管的太狠,只要人抓了,没多久求立就会要人,南理这边就得乖乖的把人送过去。
虽说有求立人护着不至于被窕国所灭,然而国体何在?皇帝陛下的尊严何在?
究其根本,一开始就不该被求立人牵着鼻子走,当初若和窕国联盟而不是上了求立人的当,可能比现在要好许多。
可这些话现在说已经晚了,南理国被求立绑在一条船上,一旦求立真的不再管南理国生死存亡,窕国大军入境就能从头到尾横扫一遍。
罗步成经常会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国力孱弱,便受人欺凌任人摆布,身为将军,谁不愿意扬刀立马振奋国威,若一招手握百万兵,他更愿意将求立灭国,第二个才是窕国。
刚想到这,他就听到御书房里阮浩的声音忽然拔高:“陛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求立国派人来还是多事了?那些宁人胆大妄为直接派人来羞辱你的时候,是我们求立派人过来帮你,你现在说什么若不是抓了宁人就不会如此多的麻烦,既然你怕多事,那你不如亲自把那些宁人送去宁国,看看他们可否会轻饶了你?!”
南理皇帝赵德声音微微发颤,显然也生了气:“阮将军,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份?宁人是来和朕商议通商的何时羞辱过朕?是你们直接把人抓了,打死的打死,羞辱的羞辱,你说是为朕维护尊严?朕可是听说,你们求立的水师在北疆被宁军击败了!”
阮浩呵呵了一声:“那陛下自己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当我们还缺了你不成?你别忘了,若没有我们求立庇佑,你们南理早就被窕国给灭了!”
罗步成在外边再也听不下去,直接冲进御书房手按着刀柄怒喝:“阮浩!你再敢对陛下无力,休怪我长刀无情!”
李福朋拉了阮浩一下,笑呵呵的对皇帝赵德说道:“陛下息怒,阮将军也都是为了陛下着想,之前确实说话稍稍有些欠妥当,我替他向陛下道歉,那些宁人还没有抓到阮将军也是气急,可说起来他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全......咱们还是回到之前商议的事上来,何必伤了和气?”
罗步成握刀站在皇帝身边,赵德的脸色就稍稍缓和了些,有禁军将军在他身边保护着,他也多了几分底气。
“阮将军,你心急朕可以理解,但你还是应该要有分寸。”
李福朋见态度缓和,又拉了阮浩一下,阮浩不耐烦的哼了一声,随便抱了抱拳算是道歉行礼:“是我刚才太急了些,陛下勿怪......不过我之前说的事,必须那么安排。”
罗步成看向皇帝,皇帝赵德解释道:“阮将军的意思是,将这些宁人都从大牢里提出来,就在城内广场上示众,逼着那些宁人现身出来,不出来,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人,杀到他们出来为止。”
罗步成沉思了一下,自己手下可用之兵实在太少,阮浩强借走那两千兵若不归还的话,他要排查整个都城确实太艰难了些,这法子虽然会影响陛下声誉,但确实是目前最好的。
“法子是可行,但不能以陛下名义,当以求立名义。”
阮浩看了罗步成一眼,心里骂了一声伪君子,可这正是罗步成能为皇帝赵德想到的最后的维持颜面的办法,卑微的令人心疼。
“无所谓。”
阮浩道:“那就请罗将军亲自带兵把广场四周全部封锁,我亲自带人把牢中宁人都押送过去,反正这些人也不肯招供出什么,杀几个震慑也是好的。”
罗步成点头:“那阮将军之前借走的两千将军,也交给我指挥。”
“随你。”
阮浩道:“另外,城中搜索也不可停止,他们若做缩头乌龟不出来,杀几个宁人也无济于事,最终的法子还是全城翻地一样的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