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上,皇帝的心情似乎还很不错,已经连着批阅了一个多时辰的奏折中途只喝了一口水,终于把今日送来的奏折批完,舒展了一下身体后问内侍到什么地方了,车外的代放舟回答说距离长安还有一天路程。
皇帝吩咐他把澹台袁术喊来,然后靠在车厢上闭目休息。
没多久澹台袁术上车,皇帝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眼球上隐隐有血丝,若不睡还好些,睡的不足反而更显疲惫。
“朕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找你商量一下。”
皇帝坐直了身子:“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当初楚皇投降的日子,这么多年来其实历代先皇对楚皇评价都不低,太祖时候,楚皇病故,太祖还亲自写了悼文......太宗时候,派人撰写楚国志其中虽然对楚政评贬的一无是处,但对楚皇也还算客气。”
澹台袁术忽然明白了皇帝的意出了王府,后来想想,那就是调虎离山之计,珍妃娘娘自然知情,可却不肯对他说。
老妇看了看身边几个人,最年轻的那个也已经两鬓斑白,她们已经在这小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年,七德的到来打破了她们的宁静,让她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往事之中。
“这件事......绝不能提。”
另外一个老妇忽然站起来说道:“哪怕你是娘娘派来的人,我们也不可告诉你,事关娘娘生死。”
七德:“连我都不能说?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谁也不能说。”
当年负责接生的那位老妇颤巍巍的走向门外,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她一边走一边说道:“二十年了,我们几个人在这小村子里好像聋子和哑巴一样活着,娘娘当年安排我们跑出来这么远隐居避世,是行善,算是给我们续了二十年的命,我们记得娘娘的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可我们都知道,娘娘只是不忍心,而不是没动心杀我们,那件事不是小罪,这二十年也算是修行了,闭口禅......我不说,你不说,大家都不说,便是功德无量,因为说了,就会有太多太多人死,那可能要灭三族,也许是九族。”
老妇人走到井边:“回去替我给娘娘磕个头,就说我谢谢她赏命二十年,我做个表率吧......此事,到此为止。”
说完之后一下子扎进井里,七德吓了一跳,冲到井边的时候只看到人已经沉了下去。
再回头,屋子里那几个老妇人也起身:“七德先生,别问我们了。”
其中一个老妇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来几粒药丸分给其他人:“二十年安逸,让我们知道人间很值得,挺美好,娘娘心里苦我们也清楚,当年的事我们是心甘情愿不是被逼迫,回去吧,告诉娘娘说,那件事......绝无可能泄露出去。”
另一个老妇笑了笑:“七德先生,也谢谢你,我们准备死准备了二十年,以为你会很早来的,结果这么晚才来,我们行善积德都是为了给娘娘祈福,前两日我们刚刚给村子里周家媳妇接生了一个大胖闺女,真好。”
说完之后一仰脖将药丸吞了进去。
七德站在那,脸色惨白。
他本是来杀人的,可这样的结局,他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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