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本道人看向小张真人:“西羌鬼道是什么?”
小张真人起身,取了一本书册回来递给二本道人,二本道人接过来认真翻阅了好一会儿:“咦,一个字都不认识。”
老道人秋实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敲人还是挺疼。
九十几岁高龄的秋实老道人白了二本道人一眼:“一直跟你说要虚心求教,活到老学到老,要有一颗不断向上之恒心,尤其是求道路上有多少坎坷险阻,若心不诚,若念不真,若性不稳,如何能传承祥宁观的理念?”
二本道人:“可是师爷爷,咱们祥宁观的理念是什么?”
秋实老道人又在二本道人头上敲了一下:“我师父都没告诉我,你问我?”
二本道人好委屈。
秋实道人把小张真人的书册拿过来,白了二本道人一眼:“以后不会的就不要逞强,多问问你师爷爷,你师爷爷走南闯北博览古今......咦,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把书册放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二本道人:“哈哈哈哈哈......”
当,又挨了一下。
二本道人揉着脑壳:“师爷爷你都不认识,偏偏还要打我......”
秋实道人讪讪的笑了笑:“我只是眼花。”
二本道人:“昨天去街上,离着还远得很,师爷爷就说街口那个穿红黄两色碎花绒群的女孩子生的好美。”
秋实道人:“逐出师门吧。”
二本道人马上闭嘴。
祥宁观的老道人大道人小道人全都看向小张真人,小张真人脸一红,声音很轻的解释道:“传闻道宗祖师当年出西域传道,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西羌,西羌人生性狠厉且好战,当时世人皆说不惧东北虎,唯怕西北狼,东北虎指的就是黑武人,而西北狼指的是羌人。”
小张真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吐字清晰,娓娓道来,祥宁观的道人们全都安安静静的听着。
“道祖出西域,在西羌之地传道,收了好几个弟子,于西羌天门山修建天门观,那是周时候的事,周千年,楚数百年,之后据传天门观已经没落,道门在西羌的传承也就断了,可是到大宁立国之初,有消息传回中原,说西羌之地出鬼道宗。”
“鬼道宗的人,糅合了禅宗的一些禅法,又传承了一部分道法,他们自认为是道祖亲传,反而称我们中原道门为假道,说他们秉承的道法才是真道,他们认为,道门弟子若要修行,当先自身清净,净三魂,净七魄,七魄就是刚刚我说的,他们觉得若自己都不干净如何能救世人?”
小张真人的语气变得肃然起来:“大宁立国之初,鬼道宗有数十人下天门山进入中原,他们认为中原道宗传承已经被邪魔外道所侵蚀,必须清理门户,道门当亲近自然而非人,尤其是权势之人,沾染是非权势便是恶,是污染了道门,当净三魂七魄,说浅白些就是杀人。”
他看向秋实道人:“已经过去数百年,大宁立国的时候,第一代龙虎山真人亲自下山,与这些来自西羌天门的鬼道宗弟子交手,连杀二十三人,鬼道宗弟子自此退出中原,已经时隔数百年,只有龙虎山中还有记载,观主不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这书上文字是西羌古文,当年第一代真人杀二十三人后没有就此停手,而是远赴西羌之地,打
算将天门观从世上除掉,可是......”
小张真人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可是第一代真人没有回来。”
二本道人脸色一变,可很快就哼了一声:“狗屁的净三魂净七魄,道门亲近自然不假,难道人不在自然之中?亲近万物,当然包括亲近人,近人道,才是体会大道之本,没有什么比人更复杂。”
小张真人摇头:“可天门观的人不认为这样,他们认为人的所有欲望都是邪恶,甚至一度认为,人不该存在于世,在楚时候,天门观的道人也曾进过中原,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刚进中原就遇到了在西疆游历的一位江湖高人,他们连败之后狼狈退回。”
二本道人心向往之:“一人败一宗,初代真人也就罢了,楚时候的那位高人是谁?”
小张真人摇头:“我也不知,龙虎山上的记载不多,只说是一位游戏风尘的高人,曾做过许多在别人看来惊世骇俗之事,比如......他开学门,一位楚时候了不起的武者前去挑战,结果没打起来却被他说服去养猪了,在他门下学了三年养猪之法,回家后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豪......”
二本道人忽然想起来什么:“莫非就是李不闲那厮的先祖?”
“师爷爷。”
二本道人站起来说道:“祥宁观是大宁道宗国观,是小张真人潜修之所,被一群宵小之辈前来打扰,这事还是不能忍,我决定出门去转转。”
小张真人连忙摇头:“天门观的道人出山者必须经过十八次考验才行,所以出山者皆是武艺大成,还是应该先去官府说一声的好。”
二本道人想了想:“打不过再去报官,这是程序问题,不能乱。”
小张真人不解:“什么程序?”
二本道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打不过才能找爸爸。”
小张真人:“......”
二本道人转身往外走:“我去会会那所谓的鬼道宗,什么净七魄使者,二本一人揍之。”
青果道人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与此同时,流云会。
黑眼给白衣少年把脖子上的伤包扎了一下:“三个人就把你打成这样,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的徒弟,丢不起这个人,你师父我什么时候与人交手吃过亏?”
白衣少年不服气:“师父你与人交手什么时候一个打三个过,不都是以多欺少么......况且我打的可不是三个,是五个。”
等伤口包扎好,他看向黑眼:“师父,我想出去转转。”
“伤好了再去。”
“我不。”
白衣少年低下头:“损了二十几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