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儿臣也想去西疆看看,儿臣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父皇十六岁就已经领兵杀敌,可是儿臣十三岁了却不知战场是什么模样。”
“朕十三岁也不知道,不能去。”
“父皇,儿臣只是去看看。”
“看看也不行。”
皇帝指了指老院长酒杯:“满酒。”
二皇子连忙站起来给老院长把酒满上:“太先生,你帮我求求情。”
老院长摇头:“不能求情,就算是沈冷在他也不会答应你在这个年纪去战场。”
“不能因为我年纪小就不准去。”
二皇子看向皇帝:“儿臣再请父皇准一杯酒。”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你想做什么?”
二皇子笑道:“只一杯了。”
皇帝点头:“只一杯。”
二皇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安国公说,喝了酒吹牛逼才带劲儿......”
二皇子这句话一出来,把皇帝和老院长都给说愣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二皇子,同时想到以后确实不能让沈冷在二皇子面前胡说八道。
二皇子离开座位,大步走到一侧,他从墙上把皇帝那张硬弓摘下来,左手握住弓右手拉弦,公开满月,连开二十次,看起来竟是脸不红气不喘,他放下弓,大步走到门口看了看守在那的卫蓝,笑了笑说道:“卫大人,帮我去寻一把横刀来。”
卫蓝连忙看向皇帝,皇帝点了点头,卫蓝这才跑出去,不多时带了一把大宁制式横刀过来递给二皇子,二皇子把刀抽出来嘎巴一声掰断了。
老院长压低声音说道:“确实得让二皇子离沈冷远一些了......”
皇帝点头:“嗯,朕也觉得,掰刀......他居然学沈冷掰刀。”
二皇子把断刀递给卫蓝,大步走回来:“父皇,太先生,我是不是可以去西疆?我不下战场,只在城墙上安全地方看着,若是......若是......”
他看了皇帝一眼:“若是儿臣没听话,那就罚安国公。”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老院长说道:“朕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有如此本事。”
二皇子心说我的本事还有很多呢啊,比如和亲师父学的一招制敌踹裆式,比如和亲师父学的一箭射中铜钱小孔,比如和亲师父学的看地图不是地图犹如看到山川大河。
他以为这都是和沈冷学的,可除了第一种一招制敌踹裆式之外,和沈冷关系并没有多大,纵然沈冷不教他,他靠自己勤学苦练也能做到,况且那是天赋。
“陛下其实也想让二皇子去看看吧。”
老院长道:“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二皇子过来给老臣敬酒,陛下说,昨日无缘无故的骂了赖成一顿,是为了让赖成解决李土命的难事,陛下今日让二皇子过来给老臣敬酒,还不是想让老臣替陛下背锅,若珍妃娘娘怪罪起来,陛下只说是老臣一力劝说陛下一时糊涂就准了......”
皇帝讪讪的笑了笑:“豆腐好了。”
他看向二皇子:“你先回去吧,朕再考虑考虑,明日朕给你一个准信就是了,不管许你去还是不许你去,朕都给你一个准信。”
二皇子连忙俯身一拜:“谢父皇。”
他又朝着老院长一拜,然后从桌子上捏了一颗花生米吃,嘿嘿笑着走了,按理说他应该更有礼数才对,可皇帝却喜欢他这样性情流露而非如太子那样装的一板一眼。
“陛下。”
老院长看了皇帝一眼:“为什么非要让二皇子离开长安?”
皇帝端起酒杯示意,老院长连忙也端起酒杯,两个人的酒杯在半空之中碰了一下,皇帝将杯子里的酒送进嘴里,然后捏了三颗花生米。
“先生当年说,一口酒吃三颗花生米最合适,酒味道不散,花生米味道又很浓,朕一直记得,倒不是一口酒三颗花生米而是最合适这三个字。”
皇帝看了老院长一眼:“朕,不想让他看到朕敲打太子。”
老院长心里一紧。
“曹安青的事,朕总不能一直都装作忘了。”
皇帝看向老院长:“西疆战事之后,朕打算去太山了,一直在说一直没能成行,朕刚刚对先生说立后的事先放放,朕其实早就想好了,放到西疆战事结束之后是极限,不管珍妃答应不答应,朕都要在太山之巅封她为大宁皇后,可是先生......”
皇帝又喝了一口酒:“若珍妃为后,太子必然会不满,他不满,就会又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朕不能两只眼都闭上,泰山封禅之前,朕得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老院长的手一抖,几乎没有稳住手里酒杯。
“朕已经给他太多机会了。”
皇帝看了看老院长:“可是,昨日韩唤枝又查到一些事......”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老院长也不敢问,不问也大概能猜到。
太子若不沾军权,皇帝不会动他的。
皇帝再次把酒杯倒满:“长泽虽然心性偏激随他娘,可是待长烨一直很好,朕不想让长烨看到他大哥难堪的样子,也不想让他看到他父亲难堪的样子。”
二皇子回到珍妃宫里,坐在那发呆,珍妃过来递给他一条热毛巾:“是不是又求你父皇准你去西疆?”
二皇子结果毛巾笑道:“嗯,是啊,儿臣又求了,这次父皇好像能准。”
他抬起手擦脸,掩饰眼神里的悲伤......我想去西疆,是因为父皇不想让我这段日子在长安,天下很大,可我只想去西疆,因为那边还有一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