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帝点了点头:“替朕给石破当写封信,告诉他再帮朕好好在南边守两年,两年之后朕会调他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皇帝停顿了一下,其实他想立刻就把石破当调回来,然而南边又没有合适的人接替石破当,日郎那个地方形势复杂,虽然日郎人孱弱可是心眼坏,而且那是海外飞地,手段不强硬心思不缜密的人,控制不了大局,他的本意是把石破当调回来改任京畿道甲子营战兵将军,如此一来,他对大宁内外的布局就差不多算已经成型。
四疆大将军已经换了四个,谈九州虽然还没有回来也不过早晚的事,唐宝宝接任谈九州为西疆大将军是陛下更换四疆大将军的最后一笔,北疆武新宇,东疆孟长安,南疆那边早就已经换了叶景天,西疆这边安顿好新老接替就彻底完成。
皇帝用了二十九年的时间把大宁的疆域扩大了一倍,但却没有伤及大宁国之根本,而且还顺利完成了两次四疆大将军的交替,放眼大宁数百年历史之内
,谁能和皇帝比肩?别说大宁数百年,就算是加上周楚两朝,也无人可与皇帝比肩。
刚刚即位的时候他有多难,可即便是那样的情况下,他依然将大宁四疆大将军顺利换人,很多人都知道,那个时候皇帝真的是如履薄冰,好在新换上来的人没有一个让他失望的,不管是北疆铁流黎东疆裴亭山,还是西疆谈九州南疆石元雄,每一个都是大宁的基石,不能只说这四人是大将之才,还要所陛下有识人之明。
“调谈灵狐回来吧。”
皇帝忽然说了一句。
他把石破当留在了南边,对京畿道甲子营该动的手却不能暂时等一等,该动就得动,甲子营就在长安外边,那么多精兵强将,皇帝不愿意让这支号称大宁第一战兵的队伍垮掉。
“谈灵狐?”
赖成问:“甲子营?”
“是。”
赖成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撩袍跪倒:“臣一直有个想法,只是因为不太成熟所以不敢与陛下说,臣又担心有人说臣这是插手军务......”
皇帝从桌子上撕了一片纸揉成团扔过去砸在赖成脑门上:“屁话收收,直接说你想说的。”
“是......”
赖成抬起头:“臣以为,各卫战兵将军应以五年为期,期满五年后平级调动,如今大宁已经有三十几卫战兵,兵不动,将轮换,各卫战兵将军不得在一地超过五年。”
皇帝沉默。
老院长看向赖成:“你可知道,此举若一旦成型,必然会让诸卫战兵将军心生不满,没有人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练的兵让给别人,这还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事他们会觉得这是朝廷不信任他们,是陛下不信任他们。”
“他们不该想那么多。”
赖成抬起头说道:“各卫战兵都一样,谁不是辛辛苦苦练兵五年换给别人?所以这是公平,不存在优劣之分,如果有优劣之分,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反正五年就要走所以练兵不尽职,这样的人,业绩不配做一卫战兵将军。”
老院长摇头:“利弊皆有。”
皇帝依然沉默。
许久之后皇帝自言自语似的问了一句:“朕曾经说过,恩典的事朕都放一放,放到将来新皇登基之后让他去做,得罪人的事朕不妨多做一点,既然如此......那这个得罪人的事朕来做吧。”
他看向赖成:“拟个具体的条陈上来,朕看过之后再说。”
赖成俯身一拜:“臣遵旨。”
老院长轻叹一声,心说陛下真是辛苦,太辛苦,他不愿意让二皇子登基之后被人说寡恩冷淡,而赖成正是因为知道皇帝怎么想的所以才会提出来。
“臣,还有一件事。”
赖成看向皇帝,皇帝问:“什么事?”
“沈冷。”
赖成直起身子:“陛下刚刚让沈冷去东海训练水师新军,沈冷如今在西疆协助谈九州与西域人交战,若是西域之战结束后,陛下还打算把他放到东疆去?”
皇帝一怔:“不然?”
赖成垂首:“澹台大将军......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