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崖先生看了看白牙断臂的位置,微微摇头:“没有那时候帅气,不过多了一些男子气概,我第二次到长安的时候是你接待的我,那时候我对你的第一感觉是这家伙怎么这么娘娘腔?还一脸假笑,后来才知道你觉得你牙好看,所以经常故意露出来,对了,我有个问题你这脏兮兮的样子,是因为洗澡不方便吗?”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就有讥讽的意思,可他说了,白牙却一点也不生气,瞪了他一眼后说道:“你现在丢了三根手指,自己撸一撸的时候会不会少几分快感?”
净崖先生把那只完好的手举起来晃了晃:“我可以换着用,你呢?”
白牙:“我两只手的时候也不换着用啊,我专情。”
白无常站在一边看着,听着,就好像做梦一样,白牙前辈他是知道的,能和白牙前辈这样说话的人又是什么来路?看起来他们两个特别熟,眼神交流的时候,还有一种至交好友多年没有相见的那种情感。
“陛下到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有人说话,白牙和净崖先生立刻站起来转身朝着门外俯身一拜,站在门口的黑眼让开一步,皇帝从门外迈步进来,第一眼看向了白牙的断臂,第二眼看向了净崖先生的左手。
“拜见陛下!”
“都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黑眼,关门。”
黑眼转身把房门关上,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白牙那边,白牙朝着他挑了挑眉角,黑眼随即笑起来,像个小伙子一样的明媚。
“又犯傻了?”
皇帝看向净崖先生:“朕是让你去,是想借助当年的那一层渊源劝劝徐少衍,朕不想做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年大宁开国之际,徐绩虽然不在太祖陛下八大战将之中却有不输于八大战将的战纪,况且立国之后他为宰相,也曾为大宁做了不少实事,所以朕一直觉得徐家应该往回拉一拉,给他们一个提醒,这才让你去,可你呢?还了人家三根手指回来了?”
净崖先生垂首道:“臣欠了三条人命,所以还三根手指。”
他没抬头,似乎是不敢和皇帝的眼睛对视。
皇帝把他受伤的左手拿起来看了看,又朝着白无常伸手,白无常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药箱打开,皇帝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道:“早知道你会丢三根手指,朕就不把你叫回来,前阵子长安城里出了命案,卫蓝说杀人的刀法快的离谱,且很怪异,后来又问才确定,那是以刀用剑法,所以怪异,天下第一快剑是你,朕就让人把你叫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哪想到那三个刺客和你还有渊源。”
净崖先生似乎有些不适应,又不敢把手收回来,所以看起来极为局促。
“放轻松!”
皇帝瞪了他一眼,清晰伤口,敷药,包扎,这些事皇帝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但依然很熟练。
“两清了?”
他问。
净崖先生垂首:“两清了。”
“那如果将来朕再对徐家有什么举措的话,你还管不管?”
“不管了。”
皇帝叹道:“把你找回来是让你协助廷尉府破案,你却跑去了徐家你想去就去,朕不阻拦,可朕知道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徐家过的自在,当年
你师姐就说过你的,你这性子不好,太耿直。”
净崖先生一抬头:“她还说我?”
然后醒悟过来,他师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位马帮小当家了,而是宫里的贵妃娘娘。
“行了,这事不说了。”
皇帝看向白牙:“朕把你也召回来,是因为听说你在北疆发脾气了?”
“臣有罪。”
白牙跪伏在地。
“起来吧。”
皇帝伸手把白牙扶起来:“流云会的事,朕本没必要解释什么,可朕想和你解释朕取消了流云会,不是不要你们了,而是得给你们找个出路,如果有一天朕没办法再照顾你们了,也许你们就会被人遗忘,朕不想让你们这些为朕留过血拼过命的汉子们受了委屈,所以朕把流云会解散,把人都转进了衙门里,朕得给每个人一个光明磊落的身份。”
皇帝拍了拍白牙的肩膀:“朕让你回来,第一是因为你的身子不好,想让你回长安休息一阵子,然后朕给你换个地方,北疆气候苦寒,你伤过太多次,扛不住,休息好了之后你去东疆,去沈冷那边,沈冷原本得力的手下都已经派驻在各地,他身边没什么人可用了,朕还要看着他带着你们远征桑国呢。”
白牙听到这句话咧开嘴:“臣遵旨。”
“朕还没说完,第二件事”
皇帝转头看向净崖先生:“得你们两个做。”
净崖先生和白牙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俯身:“臣听陛下吩咐!”
东疆。
沈冷坐在海边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战舰正在操练战术,却有些走神,眼睛里看到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到东疆这些日子以来有些安逸,因为安逸所以思考的时间就变得多了起来,越是思考就越觉得陛下的举动不对劲,可是又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所以越想越有些慌。
如果陛下真的是身体出了问题,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