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看了沈冷一眼,噗嗤一声笑了:“我记得你说过,陛下让你悄悄的查。”
沈冷点了点头:“嗯,肯定是悄悄的。”
陈冉扫了一眼远处那么大一片被弩阵车夷为平地的地方,看向沈冷,眼神里的意思的这样也算悄悄的?
“把人带走,全都绑了带到船上去,等着交给卫蓝。”
沈冷招了招手:“分一队人清理一下现场,他们骑来的马也都装船,对了,马就别给卫蓝了。”
“呼!”
手下亲兵应了一声,动作迅速的清理战场。
“冉子。”
沈冷看向陈冉:“带两个十人留在岸上,拖船的船夫都扣下,安排两批人分开走去见卫蓝,让他和赫连冬暖立刻带着禁军过来,再有任何人想来抢走这些船夫和银子的,直接动手,还有,尽快让卫蓝带人去船夫的那个村子查查。”
“是。”
陈冉应了一声:“你呢?”
“我去西园县。”
沈冷看向二本道人:“带上道观的人,咱们走。”
陈冉喊了一声:“你们小心。”
沈冷笑道:“小心一点不要随便打死人吗?”
陈冉比了一个中指。
沈冷回了一个圈。
从这里到安阳郡西园县并不近,乘船的话也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到,但是夜里谁也不敢行船经过三江交汇处,所以从这到西园县走水路反而不如走陆路快一些,好在那些捕快善解人意骑马来的,他们的马还在。
沈冷他们一人双骑,顺着官道一路往北去了。
被捆了的县丞看向陈冉,被押着经过陈冉身边的时候挣扎了一下,看着陈冉问:“你们水师管的这么宽?”
“我们水师确实管的宽。”
陈冉转头看向那个县丞,一字一句的说道:“将来水师开疆拓土远洋海外后,我们管的更宽,大宁的战船所到之处,便是真理。”
他停顿了一下后有补了一句:“如果你这次没有被砍头的话,在你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大宁的水师将来管的有多宽。”
县丞瞪了他一眼。
陈冉笑了笑:“你瞪人的时候,是多卑微的反抗。”
县丞脸色变了变,从怒变成的羞怒。
以沈冷亲兵的战力,对付这些厢兵捕快,比在战场上和敌人对战的时候要轻松的多,况且一艘万钧战舰停在这,战船上的武器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天威一般不可抵挡的东西。
不多时,所有厢兵捕快都被绑起来带上了万钧战船,陈冉带着两个十人队在岸上戒备,远处的草丛里,两个蒙着脸的男人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其中一个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些县衙的人都是白痴吗!”
“他们是怕,怕就会慌,慌就会乱了手脚。”
另外一个人摇头:“是我们来的晚了,我以为拖住了香草庄园里的林落雨,最后这几批粮食和银子就都能运走,可没有想到沈冷没急着去香草庄园和林落雨汇合,而是在半路上就开始拦船调查。”
另外一个人问:“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吗?”
他回头看了看,树林子里,他们带来的人都在等待着指令。
“来不及了。”
刚才说话的人把脸上的黑巾拉下来,正是宇文小策,他缓了一口气后说道:“看到那艘万钧了吗?刚刚弩阵车的威力你也瞧
着了,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那艘战船,弩阵车一轮齐射就足够把我们送进天堂。”
他啐了一口:“不过没关系,和地方官府那边的线一会儿你去断了。”
他慢慢后撤:“你带一半人回去吧,尽快把大开山营寨烧了,那地方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让大伙分散走回京畿道,不许超过三个人一队,一半走水路一半走陆路。”
另外一个人也把黑巾拉下来,正是京畿道安城县那个养猪的常月余。
“你呢?”
他问。
宇文小策道:“我得去西园县,咱们那边等着接货的人不知道出事了,沈冷必然会带人去,我看看有没有机会敲一下,有机会就敲沈冷,没机会就把我们的人敲掉。”
他拍了拍常月余的肩膀:“我现在忽然理解将军为什么一定要靠着前太子李长泽了。”
“为什么?”
常月余问:“李长泽明显没有能力,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陛下,”
“是因为没得选。”
宇文小策长叹一声:“你想想,就算将军听了我们的,和前太子李长泽那边的线断开,可是陛下会停止派人调查吗?并不会啊”
他看着常月余的眼睛说道:“不管李长泽能不能成事,甚至不管他将来还想不想去成事,陛下都会继续查,陛下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儿子,但是会把我们都挖出来一个一个砍了脑袋,所以将军才会说没得选。”
“将军这些年养着那么多人,那么多支队伍,李长泽就算不造反难道我们就不会死了?陛下一旦查出来将军养着这么多支队伍还是会动手,还是会赶尽杀绝,所以我们确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宇文小策道:“但仔细想过,我们不是没有机会,而且机会也许并不远。”
常月余嗯了一声:“再撑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