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自如此淡定,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何况犹如换了个人的他,近些日子不断展现出诡异举动,尤其是清绮郡主,在心里早有宠辱不惊心理准备了。
既然他人已有应付对策,众人也就由着他步步进入秦陇雅阁,同样门前各处守候人等,已及时汇报给各自主子,于是在李之身影出现一霎那,已有多人围将过来。
这些人严格来讲,更多属于没有资格前往三层的普通世家子弟,不过李之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神色,始终一种受宠若惊神态,但嘴里也一直他言左顾般不着边际虚迎客套着。
因为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前来帮着解围,也不着急离去,楼上三层那些自持身份者,怕是比任何人更急着见他呢!
果然不久后就有几位老者前来,都是些官宦气极浓的当家模样人,三言两语就让李之从人群封堵中解脱出来。
随后时间他也懒得与这些老人家多做机锋,始终装作以为是各家管家之类人物,略略三言两语,自顾与自己人低声说着什么。
三层某一房间窗帘后庚康,看到敞亮门庭、楼阶上发生事况,忍不住低笑着自言自语:还是这小子狡猾沉稳,内心自我矜持力也是足够,即将与各家势年轻主子交流之人,过早提前与他们手下交流,就未免又落入下乘之嫌了。
那些老家伙们,未必不是那些大牌世家子刻意为之,目的无非是给李之一个下马威,此等挑衅行为不见得妄动真火,嬉笑客套里依旧能施加威慑力。
李之此人再是能力非同小可,毕竟爵位品阶极低,年纪堪堪二十将到,怎么能和在长安城横走许久的资深纨绔们等价齐驱。
若是他果真与那些各自手下热络了,自然凭空自身地位更低上一级,难免被套上年轻不知就里的莽撞等词汇,为接下来的利益索要,首先在气势上就占据了上风。
庚康时年三十出头,他自咐二十岁时候的自己可没有这般老辣行事作风,今见李之居然如此洞彻其中无形陷阱,轻描淡写般随手化解掉,转而就暗叹自家老祖宗果然慧眼识良材。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位未来妹夫,脑子不是一般灵光,某些方面便是郡王本人也自叹不如!郡王大人是何等职位,那是久浸官场兵不血刃鏖战当中,他都能给予此人如此高评价,哪里会是这些毛头小子能够应对的!”
说话的是不远处稳坐的颛孙呈逸,一侧另有一位五旬老者,一身彪悍军人气质,这时候也禁不住开口:“老祖宗果然好眼力,二十不到啊,这种定力和精明,便是弘益经营秦陇雅阁几年了,恐是在毫不知情下也难有如此迅疾反应吧?”
此人名曰李呈李效晟,明王府六王膝下第三子,庚康的舅舅,也是颛孙瑜然的姑父,大唐兵部正四品下侍郎,掌握国家的士兵调动、饷银拨济、兵马招应,实实在在的实权人物。
“我怎么能和他比,这小子就是个天才,二十岁小神医谁听说过?又有不知哪里得来的各种经商手段,宣纸不说了,居然火药也会炼制。更有其商业上一系列蓝图,我仅听得一耳就惊为天人,不世出妖孽办般存在,儿子我怎能和这样的天才相提并论!”
“我是越来越好奇此人了,只是一门心思在商业钻营上,可惜了!”李呈语气里略有叹息。
颛孙呈逸呵呵笑着摇头,“效晟啊,你在军中久了,思维意识里少了些政情意念,我这个女婿可并非一眼看穿那样简单。不过此时下结论为时尚早,等过了几年你再看,或许他此时走的每一步都用心良苦诶!”
“难道里面另有玄机不成?他如此年纪,会具有那般智慧?”
“也许吧!看来你一直不知六王为何把你自军营里调至尚书省,也不知临淮郡王和六王间关系。”
“我仅知郡王大人和父王间关系尚可,但不属于同一阵营!”
“那在你看来,郡王属于哪一派系?”
“算是当今圣上派别自无疑问,但不属于十王中哪一具体派别,应该算是圣上嫡系一类私属,与陕甘一系或有直交。”
“效晟呐,有时候表面文章并非事务本相,你我年龄相近,但辈份上差着一辈,因而你与你那一辈中人多有结交,反而对当朝隐秘事见识略有偏差!当然了,辈分问题在我们与临淮郡王打交道是另有算数,但今日里我吐漏一点给你!实际上郡王与你父王交情极深,却利用常人固有认知完美分割开来,至于详情容我不便名言,只需要你牢记一点,总有一天两方势力会走到一起,所以关于正文今后所做事,你尽量帮衬下,有些隐情,这小子或许比我还了解的通透些!总之一句话,未来是属于他那一辈毋庸置疑,但就像正文能贡献出来威势更加巨大的火药相类似,我们大唐能否长久保持昌盛不倒,也与正文所创建商业集团干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