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也知适可而止,不然真会露馅,来自于自己母亲一方的怒火可是后患无穷的。
“此类话题我们日后再谈,那李先生能不能透露些真实消息,我父亲还有多少时间?”
李之摇头:“不好说,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一年,关键在于他自己的心理状态。实际上我并不想他服用丹药,内心屡做挣扎,是否将益寿丹透露出来。但联想到即使不服用丹药,圣上也难撑过去几个月,又想到已给太后服用,索性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见其又有些眼圈泛红,李之接着道:“太子殿下,不管最终寿限如何,圣上至少可以毫无痛楚感而去,近段时间就多陪陪他,我是尽忠,你是尽孝,病魔之前,没有人能躲得过去!”
再有一番劝慰后,一场戏才告结束,两人返回到院子里。
稍作停留,李显引人离去,清绮就凑上来询问详情。
李之低声聊了个大概,清绮摇头叹道:“武后其人真的很可怕,稍一疏忽就会被她算计了!”
李之笑道,“这样也好,演了场戏,也侧面表了忠心,只要这一次瞒得过去,至少皇上驾崩之前,她不会再找我们麻烦,而且也不会再提泰山证禅一事了。”
“为何不再需要证禅?”
“因为她只会以为,死都不怕,皇上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没有病痛复发一说,她再明目张胆地使些手段,皇上一怒之下,与她撕破脸面可是要惊天动地的!”
他并没有说起接下来针对于武氏的计划,反正清绮也明白,虽说眼前除夫人之外都是可信之人,他也不想再多泄露。
“御医院那边可有交代清楚?不然武后通过他们,可查清皇上体内情形。”
“皇上心里有数,这些就不是咱们需要操心的了。”
他说完,望向正抱着根羊腿狂啃的伏辰:“我要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见伏辰嘴巴被占着,老幺替他回答:“彩绘釉面砖只有宫内御匠师能够绘制出来,市井间虽有类似植物,釉面实在是粗糙,上不得台面!”
瑜然问起事由,了解后笑道:“正文哥哥,让太平公主给请几位御匠师跟我们回去就是了,此事就交由东诸山来承办,后山本就有现成的窑口!”
“颛孙家还有此等活计经营?”李之奇道。
“只是烧制些普通砖瓦而已,原本是爷爷研制陶瓷的小作坊,不过师傅们还是有一些的,省得另行召集熟练人手了!”
清绮一旁提醒,“正文,敛些这许多生意作甚?琐碎事务多了,不影响修炼?”
李之笑道:“我是为咱们以后离开了俗世,好让自己人有更多活路。想想看,我们一旦离开,正清文绮堂还能撑几年?至少货源失去了多半,仅靠纸业、酒液还叫正清文绮堂吗?而且商业不同于实业,没有根基,难保不为人吞并,我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些!”
懿懿应和道:“清绮姐,听他的没错,由他折腾去吧,我总觉得哥哥要坚守一段时间,一、二十年内应该不会带我们离开!”
嘴里说着,她用手指指在李之背后斜插着的尚方剑。
李之向懿懿挑起大指,“我答应了皇上,要为李姓皇族守护到再行崛起。而且出于私心,临淮郡王府、明王府、轩王府均是皇室中人,我不希望此生留有遗憾!”
清绮走上前来,两手抱住他一条臂膀,温柔地把头伏上去。
因为她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的男人是个有担当之人,这是纯粹修炼者所缺乏的忠义执念。
继源道长一旁叹道:“我跟了李先生一点不后悔,就是因他的身心可依托!”
“得了吧,心神倒也罢了,你的身子还要依托向李先生,可就有些问题了!”伏辰抹了把嘴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庞啼大笑,“大师与道长间的互呛,可是我们身边一景,往往从中能听出些隐秘事来。原来继源道长还有这一番心思,也不怕我们几位夫人向你讨个说道?”
她是希望继源立时展开反击,这个老道面皮很薄,与夫人们交流,连正视也不敢对上一眼,更不要说反驳了。
果然继源就恼羞成怒的怼向伏辰:“正常话意居然也能被你曲解了,可见你这人心底是多么的阴暗!”
伏辰乐道:“老道,这不怪我呀,是你讲话不严谨而已。李先生,你看看他如此火气冲天的暴怒状,是不是有些欲加掩饰之意?”
李之懒得理他的挑拨,望向贝满山道:“回头你给贝家送个信,一月后我带酒坊匠师过去,要他们马上相关设立抓紧置办了,正清文绮堂运往海外的首批货物,就以高度酒为主,别误了盛京零号的!”
贝满山赶紧回应:“实际上已经有人赶去长安城了,一同来的或许还有家主与老幺的爷爷!”
老幺的爷爷即为亓官家族家主亓官作人了,“是咱们临返回时商议的?”
贝满山摇头,“先生赶来洛阳的第二天,是况观察使送的消息。”
李之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亓官作人与贝云已赶到通云洞,通过况晏的军方驿站传递的消息。
远途货物运输最便捷的方式就是乾坤袋了,亓官作人本身就有,贝云的那只,是李之答应返回长安城再为他另行炼制。
显然贝云经不住诱惑,竟是拉上亓官作人急匆匆赶来了。
至于为何拽上亓官作人,就更好解释了,贝家需要大批量进购宣纸等正清文绮堂产品,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靠车马拉运现银,仅安全问题就是个大难题,而且路上会有至少十日的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