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自然是他的堂皇借口,但在当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大唐,却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般性质的存在。
而李之的忠义王称号也是来自于此,被卢钦望理所当然的视作肺腑之言绝不奇怪。
闻听这番言语,神志略有恍惚的卢钦望,心底里诡异地升起一种想法,那便是他认为的李之的忠心义胆,一定感动了上苍,来降下福运始终照应着此人。
因为这个年轻得要命的年岁之人,却拥有如此藐然与大唐最高权势。
更诡异的是,无论先皇时候武后,还是如今的太后,似乎拿他没有解决办法。
这当然是卢钦望被严重打击自信后的更荒谬想法,但正是李之所要取得的效果。
他也是有意通过此人,来传递给武三思一种个人意志:
别意图想着通过权势压迫,来尝试着打破长安城已有商业秩序,不然老子喝出去两败俱伤,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这种想要传递的信息,并非什么豪言壮语,或是大言不惭,而是之前已经让柴子实切身感受到的强大修行实力。
试想,可以将二级大师当做戏耍一般对待的修炼者是什么概念?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物,在留在身边存在了不止三两位。
再结合两年前,李之携带着两名手下,就能斩杀宗师境绝强者。
如今强势归来,似乎身边实力更有如同蜕变地改变,这样的人物,朝廷何以应对?
这也正是李之此次现身后,打算高调出现的原因所在,但怎么也要武则天有个缓慢心理接受的过程。
恰好商贸城以及流言事件,给了李之这个显示实力的机会。
接下来面对武三思,他一样会有一步步地深刻打击,用来当做自己的首个压力承受之人,继而通过此人来传递某些东西。
关于武则天他暂时不打算直接面对,除非贞观殿传来主动召见。
因为这个将来的女帝任事率性,好恶无定,而且这种英才远略之外的性格偏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皇权的稳固而愈发显著。
李之不可能长久待在大唐,类似无涯界之行势不可免,动辄一年两的消失,难保怀恨在心的武则天,会如商贸城事件一般判断失误,针对他的产业下手。
至少目前看来,过早见面,远不如长久保持未知威慑力。
现在远不是李之给她揭开谜底的时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很可能会逼迫得骄傲的武则天恶极生疯。
正自转念间,离其已经拎着浑身瘫软的董汉章来到门外。
此人四十几岁年纪,惨白面庞,冷乱的发髻,令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焕发。
或许他没设法逃离,就是在等武家人出面解救自己,此刻的萎靡状态也多是假装。
但眼望得脸上还留有清晰掌印的卢钦望,以及不远处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柴子实,却是果断地“嗷”地一声闭过气去。
离其指风点出,便激醒此人的神智,李之已然出声:
“别告诉我你们身后没有武家的指使,这可牵扯到族人株连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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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强撑着一口气,只会牵连进来更多人!”
董汉章无神的目光瞥向了卢钦望,见后者瞬间躲避开眼神,其神态就有些变化了。
“我再给你十息时间,得不到我想要的回答,董家你这一脉就彻底消失了!”
李之的冷言,让董汉章心起抖颤,顿会片刻,便瑟瑟开口:
“没有武家支持,哪一个敢做出此事,商贸城可是有各大势力的档口!是我与彭家家主首先提出来不假,二十几家势力可并非两家能够联合起来的。”
“武家谁出的面?”
董汉章再一次抬眼望向卢钦望:“武三思并没有出面,后来的一切召集以及具体部署,皆有此人在场。”
“不对,应该还有武家人出现!”
“还有一位道人装扮之人,始终未曾表露身份,但仅出现的两次,均随在卢管家身后,虽然没有开口,也始终留在现场。不过见过那人的只有我与李家主、彭家主三人!”
“李家主是何人?皇家人?”
“不是皇族,东城牧云府的李佐奉。”
牧云府祖上已并非官场中人,而是传统的商业世家,与成文郡王府一样,二代人早已脱离了官场,专注于商业开发。
像是成文郡王府的生意,主要在于长安城近半数木材与七成煤炭。
牧云府则是涉及到各个行业,尤其是几乎垄断了六成与南方的商贸往来,以及五成的对外贸易。
二者并称商业大家,在长安城同样享有显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