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直到门内传来重重的咳嗽声,她转过头去,就见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冷冷的盯着她,她干笑一声,拎着保温桶走进去。
来到病床边,她看着被扫落在地上的碗和勺子,她叹息一声,“厉总也太不解风情了,好好一碗鸽子汤喂了地板,实在太可惜了。”
“你要觉得可惜,可以趴在地上将它舔干净。”厉夜祈讥诮道。
言洛希讪讪道:“我觉得可惜的不是地板,而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言洛希说完,转身去找扫帚将地上的碎瓷片扫干净,又找来拖布将地拖得一尘不染。
厉夜祈坐在病床上看着她,“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看起来倒是贤惠了不少,谁的功劳?韩峥的?”
言洛希洗了手出来,见他斜着眼睛看人,她道:“厉总,你知道什么动物才会斜吊着眼睛看人吗?”
厉夜祈薄唇微抿不说话。
言洛希自顾自的走到圆桌旁,将带来的保温桶打开,一股鸽子汤的香味扑鼻而来,比刚才南宫熙带来的鸽子汤香味更浓郁。
她拿碗盛了一碗,走到病床边,看着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男人,她自问自答,“癞蛤蟆,癞蛤蟆总是斜吊着眼睛看人,还呱呱的叫。”
厉夜祈挑眉看着她,“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在骂我癞蛤蟆?”
言洛希伸脚将椅子勾过来,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巧笑倩兮道:“我可没说你是癞蛤蟆,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你不觉得斜吊着眼睛看人很像吗?”
厉夜祈恨得牙痒,他忽然倾身,双手揪住她的脸颊用力拧了一下,言洛希疼得轻呼一声,扬眉瞪着他,“你干嘛呀?”
厉夜祈坐回去,双手抱胸老神在在道:“看着你的脸想揪就揪了,手感不错,满满的胶原蛋白,看来这五年过得很滋润。”
言洛希听到前半段话,还觉得他是在夸她皮肤好,听到最后一句就变味儿了,“你在嘲笑我吧?要说过得滋润,厉总的生活应该更滋润,瞧你都没有变老呢。”
厉夜祈冷哼一声,“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这是在恭维我。”
言洛希拿着勺子舀着汤,一下又一下,厉夜祈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看她把一碗汤折腾得不像样子,他道:“你是来送汤的,还是来我面前虐待汤的?”
言洛希一愣,垂眸看着碗里的鸽子汤,她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啊,谁让你一直找我说话,鸽子汤凉了,你喝吧。”
看她将碗递过来,厉夜祈面带嫌弃,“搅成这样能喝吗?”
言洛希咬了咬牙,“怎么就不能喝了?我帮你搅凉了,你才好一口气喝下去。”
“呵!”厉夜祈轻嘲一声,“谁都知道喝汤要喝热的,一口气喝下去的是白开水,去给我换一碗,我要喝热的。”
言洛希:“……”
没办法,她只好将碗里的汤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去换了一碗热的,她端着走到病床边,将碗递给他,谄媚道:“厉总,趁热喝吧。”
厉夜祈坐着没动,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我手受伤了,你喂我。”
言洛希看着男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看你挥开那位姑娘的手动作挺迅速的,怎么到我这里就受伤了?”
“你喂不喂?”男人神情微冷。
“我喂,我喂还不行吗?我怎么不知道厉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言洛希舀了一勺汤直接送到厉夜祈嘴边。
厉夜祈看着还在冒热气的汤,他眉尖微挑,“你不吹一下吗?”
言洛希瞪着他,“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喂就算了,还要吹凉,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喝我刚才搅凉的汤算了?”
“使唤你很有乐趣。”厉夜祈语气凉凉道。
言洛希咬紧下唇,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他的话,可是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不是情侣却做着情侣的事情,真是一种尴尬的存在。
如他所愿的将勺子送到嘴边吹凉,然后递到他嘴边,看他喝下,她如法炮制的继续一勺一勺的喂他,直到一碗汤见了底,她正打算起身将碗放回桌上,手腕忽然被男人扣住。
她惊诧回头,“怎么了?”
厉夜祈皱了皱眉头,“言洛希,你回国之后,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言洛希一愣,她没想到厉夜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道:“怎么会这么问?”
“我让周北查过今天的电梯事故,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我想这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厉夜祈抬头望着她,审视她的神情。
言洛希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她看着厉夜祈,问道:“下午我来过,我看到了调查资料,不过为什么你觉得是我得罪了什么人,难道不应该是厉总得罪了什么人吗?”
厉夜祈定定的看着她,“你得没得罪人心里没点数吗?是要让我细数你回国后都得罪了些什么人吗?”
“那也不是我想去得罪他们,是他们非得找我麻烦,我已经尽量避免了。”言洛希看了照片后,就知道不是章泽派来的人。
再说她和章泽的恩怨,远不到他要派人来杀她这么严重的程度,顶多就是给她使使绊子,搞垮她的酒店,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厉老爷子那么疯狂与病态,连亲人都不放过。
“呵,就你这惹事的本事,说不定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厉夜祈嘲讽道,要不是他在背后替她善后,她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言洛希脸青面黑,“你说得对,我就是惹事精,去你们公司一趟都能遇上别人刻意制造的电梯事故,那么厉总我想请问你,你公司的安保是怎么做的?我今天要去厉氏集团做汇报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还有我坐上电梯,电梯就坠落,对方将我的一举一动掌握得这么精准,难道厉总就没有半点责任?”
厉夜祈咬了咬牙,“伶牙俐齿。”
可偏偏,他却是一句都反驳不了,因为她在他的地盘上险些出事,他就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