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冷冷地看着她,他一整晚意识浮浮沉沉,但是总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在帮他擦拭身体,让他舒服得不想醒过来面对现实。
倘若这双手的主人是南宫熙,那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让他膈应,他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生病了,没人照顾你,我自然就来了,夜祈哥哥,你一整晚都在喊我的名字,熙儿熙儿,我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这么深,之前还拼命对人家冷淡,我差点就放弃了,还好我知道你性子闷骚。”南宫熙沾沾自喜道。
其实她是天快亮的时候来的,当时言洛希还在病房里,她是等她走了才进来的。
厉夜祈冷冷的看着她,“南宫熙,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力气,我不可能喜欢你。”
“那可说不一定,你不喜欢我,怎么会一晚都叫着我的名字,那么深情,夜祈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感情这么深,我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嫁给你了。”南宫熙继续花痴道。
厉夜祈抿紧薄唇,“我叫的是希儿,希望的希,不是你南宫熙的熙,你不要搞错了,还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有些拒绝,一开始就应该彻底,否则只会留下无穷无尽的后遗症,这是厉夜祈五年前得到的教训,所以五年后,他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南宫熙垂下眼睑,眼底掠过一抹阴郁,“可是夜祈哥哥,我是总统的女儿,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厉夜祈不想与她多作无谓的纠缠,他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转身大步离去,与南宫熙擦肩而过时,南宫熙忽然从身后抱住他,“夜祈哥哥,迟早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心。”
厉夜祈脸色难看,他扣住女人的手腕,一把拽开,然后拉开门扬长而去。
南宫熙气得吐血,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放下自尊了,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动心吗?说他是铁石心肠,可是为什么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他就那么温柔?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厉夜祈走出病房,就被一名眼熟的护士拦住,“厉先生,你头上的伤口感染发炎,你不能离开病房,还是回去安心接受治疗。”
厉夜祈冷冷的挥开她的手,神色阴鸷,“让开!”
那名护士被他那样盯着,她小心肝一阵乱颤,但是想到他现在是病人,她继续道:“厉先生,你这次算是从鬼门关里闯了一圈,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只怕现在已经……,所以请你善待自己的身体,否则会让关心你爱你的人难过。”
厉夜祈双眼微眯,“昨晚照顾我的人是谁?”
那名护士看见南宫熙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她指着自己,用唇语暗士护士,护士却没有睁眼说瞎话,她道:“照顾你的那位女士姓言。”
厉夜祈神情一松,果然是她,不是南宫熙。
南宫熙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冲着护士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我照顾夜祈哥哥一整晚,我哪里看到什么姓言的女人?”
护士瞥了她一眼,“这位小姐,你什么都没有做,就不要来抢别人的功劳,厉先生,确实是那位言的小姐照顾了你一晚。”
南宫熙的脸被打得啪啪啪的,她恶狠狠地瞪着那名护士,她冷笑道:“你正直你高傲,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回家吃自己?”
厉夜祈警告的轻喝,“南宫熙,不要无理取闹!”
南宫熙嘴一瘪,她不甘道:“夜祈哥哥,明明是她先胡说八道,真的是我照顾了你一晚,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厉夜祈没有多说,他转身折回病房,南宫熙想要跟进去,结果厉夜祈当着她的面甩上门,她的鼻子都差点碰歪。
她气极败坏的瞪着门板,心里直嘀咕厉夜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她抬手用力敲了几下门,“夜祈哥哥,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等你愿意让我进去病房,进去你的心为止。”
厉夜祈听见她的声音烦不胜烦,他拿起手机却开不了机,只得拿病房里的座机打出去,“月岛,给你十分钟,把病房外面那个聒噪的女人叉走。”
月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七哥,哪个女人?”
“南宫熙!”
月岛可以想象南宫熙到底把他烦成什么样,他才会用叉走这个词,他忍俊不禁,“七哥,你报个地址,我分分钟赶到。”
厉夜祈报了医院的地址,大约半小时后,外面就听不到南宫熙的聒噪声,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重新坐起来,按了下床铃,不一会儿护士推门进来,“厉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楼下重症监护室里的言零今天情况怎么样?”
“那孩子啊,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不过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护士如实相告。
厉夜祈沉吟,“我去楼下看看他可以吗?”
“这会儿已经过了探病时间,请你等下午的探病时间到了再去吧,因为外部人员进入重症监护室的话,容易将病菌带进去。而那孩子已经经不起感染。”护士解释道。
厉夜祈心头大痛,他道:“我知道了。”
等护士离开后,他怎么都坐不住,还是趁护士不注意悄悄下楼,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他一眼就看到蜷缩在长椅上的女人。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睡得很沉,连他走过去都没有醒。
他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眼底鸦青一片,想到她昨晚在病房里照顾了他一晚,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但是放心不下言零,她连回家去睡觉都不肯,就在这里将就着睡。
他心里生出绵绵不绝的心疼,他其实很想问她,昨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那么大的雨,她去那里做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猜到他会在那里,所以特意赶过去的?
“希儿,既然你想让我远离你,就不要再做出这些让我误会的事情,那样的话,我会到死都不肯再放开你的手。”厉夜祈单膝蹲在她面前,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