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零醒来时,厉夜祈正坐在床边打盹,他的手臂正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姿势僵硬又别扭,应该很不舒服,可他并没有抽走手臂。
言零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在F国妈咪身边除了威廉叔叔,没有其他的男人。可威廉叔叔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给不了他和妈咪安全感。
回国之后,妈咪身边出现了好多男人,韩叔叔倒是不错,只可惜两人在一起像朋友,没有CP感,只有厉叔叔,和妈咪在一起才最配。
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场,都有粉丝们说的CP感。再加上两人的相处模式,就算是吵架,都让旁边的人觉得被喂了一把狗粮。
这会儿瞧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即便睡着了,身上都自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难怪他能得妈咪的心,气场很重要。
强烈的注视令厉夜祈警醒,他睁开眼睛,对上孩子明亮的眼眸,他揉了揉眼睛,神情添了一抹柔软,“醒了?”
言零乖乖的收回手,他望着厉夜祈,看他伸手去揉腰,他咕哝道:“明明被我抱得很不舒服,为嘛不扒开我的手?”
厉夜祈揉腰的动作一僵,再看孩子稚气的脸上多了一抹不安,他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傻瓜。”
“我才不傻。”言零将头移开,虎视眈眈的瞪着厉夜祈,“我警告你啊,我的头只有我妈咪可以摸,别人摸都是在藐视我。”
厉夜祈强忍住笑意,这孩子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醒着就满身的刺。
他抬腕看表,“中午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言零皱眉,“厉叔叔,你这样不行啊,外卖没营养,你看我个子这么小,再吃外卖就更长不高了。”
“放心,我基因强大,我都长这么高,你不会变成小矮子。”厉夜祈想了想,确实不能让他继续吃楼下餐厅的饭菜,没营养,身体恢复得慢。
他拿出手机给佟姨打了个电话,让她送午饭到医院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晴空万里,他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言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几只小鸟在天空飞翔,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他神情向往,“我可以出去吗?”
“嗯,没问题的。”厉夜祈去找来轮椅,将言零抱到轮椅上,然后用护腰带将他的腰护住,推着他出了门。
言零住院这么久,是第一次离开病房,他神采奕奕,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厉夜祈推着他进了电梯,“好久没坐过电梯了。”
听到孩子的感叹,厉夜祈心头一酸,他道:“以后天天陪你坐电梯,好吗?”
言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厉夜祈,“哪有人没事坐着电梯玩儿,叔叔,你是不是傻?”
厉夜祈:“……”
这辈子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傻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楼下花园里,绿树成荫,花园中心有座假山,这会儿喷泉没开,水从假山上流下来,水声淙淙,水池里红的白的鲤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言零瞧得认真,神情更是向往,“它们真好。”
厉夜祈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染了忧郁的小脸,他轻声道:“等做了手术以后,你也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
言零抬起湿漉漉的小眼睛看着厉夜祈,眼神很是信赖,“叔叔,我还能走吗?”
虽然妈咪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伤得有多重,但是他自己知道。那天从威亚上摔下来,他听见了自己的骨头被摔断的声音,这几天身体稍微恢复了,他也试着想要坐起来,可一动浑身都疼。
他心里不是不害怕的。
如果他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日,他宁愿那天从威亚上摔下来就摔死了。
厉夜祈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能,一定能,所以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当个快乐的小孩,嗯?”
言零垂下眸,看着男人的大手包裹着他的小手,他低声道:“其实我有一点小小的担心。”
厉夜祈微微一笑,“别担心,相信我们,嗯?”
言零抬起头来,男人坚定的目光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过叔叔,你为什么没有和我妈咪去约会?”
今天太阳这么好,他们不去约会简直辜负了好时光。
厉夜祈眼神黯了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回来陪你。”
“切。”言零毫不客气的嗤笑,“肯定是你没有搞定我妈咪,不过我妈咪确实难搞,以前在W城的时候,有喜欢她的金毛,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击走了,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能够轻易就离开的人,对你妈咪就不是真爱。”厉夜祈道。
言零不由得看向他,他对爱情的见解倒是满独到的,虽然言零现在还小,但是他一直记得厉夜祈说的这些话,会轻易放手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叔叔以前和我妈咪认识吗?”言零好奇的望着他。
厉夜祈在水池边坐下,也不在乎上面的灰尘会弄脏自己昂贵的西裤,他道:“嗯,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你妈咪还很年轻。”
“我妈咪现在也很年轻。”言零不满的反驳。
厉夜祈失笑,“抱歉,用错形容词了,那时候我们很相爱,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带着你悄悄的离开了我。”
言零看着男人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他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妈咪最后会选择背井离乡,可看着男人痛苦的神情,他却无法继续问下去。
“叔叔,那你现在还爱我妈咪吗?”
厉夜祈抬眸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他轻轻点头,“嗯,爱逾生命。”
“那你这一次就不能再放开我妈咪了。”
厉夜祈垂下眸,看着孩子诚恳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像是许下承诺一样郑重,“嗯,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妈咪,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所以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言零对此依然不肯相信。
厉夜祈拧了拧他的鼻尖,“你和我们长得这么像,当然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