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并没有感到意外,和莫辰逸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她点了一杯柠檬柚子茶,味道酸酸甜甜的,就像现在的人生一样。
“辰逸,你想和我说什么?”
莫辰逸攥着玻璃杯,他道:“那天我和七嫂发脾气,实在抱歉,我不应该将火气发泄到你身上。”
“没关系,你心情不好,我能够理解,更何况我说的那番话也让你伤心了,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言洛希连忙道。
“我知道七嫂劝我放弃,是为我们三个人好,昨晚七哥也和你说了同样的话,他也劝我放弃。但是我仔细想过了,我没办法放弃。”莫辰逸抬起头来诚恳的望着言洛希,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言洛希表示理解,“嗯,我知道。”
谁能放弃自己深爱过的人?
要是那么轻易就做到的话,这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或许,如今这个社会所提倡的是佛系恋爱,一切随缘,可真正爱上了,又怎么能做到随缘?
莫辰逸笑得像个大男孩一样,“七嫂,我的话说完了。”
言洛希愣住,“辰逸……”
“七嫂,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和七哥,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但是对彼此的感情始终没有动摇过,我也希望这世上有一个人这样爱我,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梦想,所以七嫂,你一定要和七哥幸福的在一起。”
言洛希有些心疼,从她认识田灵芸那天起,她就认识了莫辰逸,如今再想起来,他们认识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辰逸,其实你身边一定会有一个爱你如命的女孩,只是你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言洛希始终相信,善良的人都会被善良的人爱着,莫辰逸也不会例外。
莫辰逸苦涩道:“也许吧,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发现了。”
言洛希一怔,直到莫辰逸离开后,她都在想他的话,是婚姻将他的心禁锢住了,如果当初她极力劝阻,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除了去承担,去解决问题,已经别无办法。
言洛希走出咖啡厅,她的手机响起来,她心神恍惚的接通电话,“你好,我是严希。”
“洛希,我是韩峥,我调查到一些事,关于薄景年的,你现在在酒店吧,我过去找你。”韩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言洛希呼出一口气,顿时在寒冷的空气里凝结成白雾,她道:“我不在酒店,我现在在中心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过去找你。”
“好。”言洛希退回咖啡厅,她将位置分享给韩峥,然后坐在沙发上等韩峥过来,大约半小时后,韩峥匆匆赶到。
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似乎一点也不怕冷,他风尘仆仆的在言洛希对面坐下,大约是渴得厉害,他端起言洛希面前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那是我……”喝过的三个字自动消音,言洛希看他像水牛一样将杯里的水喝光,她无奈极了,他这么随意,她要斤斤计较就显得刻意了。
言洛希抬手招来侍应生,给他点了一杯柠檬水,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她道:“怎么感觉你好像是逃难回来的。”
“我去了一趟马尔代夫。”韩峥喘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言洛希微微拧眉,“见到沈洁了吗?”
说到底,这场悲剧都是沈洁造成的,如果她不开车撞薄景年,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情。即便如此,在她看到归来的薄景年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韩峥摇了摇头,“没有,她失踪了。”
“失踪?”言洛希诧异的看着他,“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去的马尔代夫。”韩峥叹了一声,他从夹克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言洛希。
言洛希接过去一张张的翻看,看到后面,她的神情已经没办法用惊骇来形容,“这是?”
“我们去了无人岛,岛上没人,但岛上的别墅里全是血,我们取了标本回来化验,DNA结果证实这是沈洁的血,沈洁极有可能被薄景年杀人分尸了。”
言洛希头皮发麻,她摇头,“不,薄景年不会杀人。”
韩峥抬头望着她,“洛希,我这只是推测,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沈洁已经死了。只是以我办案多年的经验,她活着的几率很小。”
言洛希看着照片,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薄景年和沈洁去马尔代夫的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性情大变?”
从甜妞儿婚礼再次见到薄景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后他就变得格外强势偏激,甚至将甜妞儿软禁起来,不让她和任何人接触。
换了之前,薄景年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据送他们去岛上的船长称,薄景年当时上岛时昏迷不醒,是被人抬上了岛,后来他送客人去更远的岛时途经了无人岛,也没有再看见薄景年,再后来,他看到岛上竖起了求救的旗子,他将快艇开过去时,只看见了薄景年一个人,当时他状态很不好,但是他没有再看到沈洁,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离岛。”
这种情况十分棘手,一来案子发生在马尔代夫,属于国际刑事,只有交给国际警察进一步调查。另外找不到沈洁的尸体,就只能以失踪来判定,就算薄景年杀了人,也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可沈洁一直没有再出现过,那就说明她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是,虽然我们知道沈洁极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是我们没有拿到死亡报告之前,就没办法对薄景年起诉。其实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起诉,而是薄景年这个人很危险。”这是他匆匆赶回来,急着要见她的原因之一。
薄景年年少时家破人亡,他唯一在乎的女人又带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别人,可见他现在是一无所有,那么这种人极有可能走向极端,变成危险分子。
他不希望言洛希因此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