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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葱郁的树枝,将一片斑驳的光影打在张楚的脸上。
他闭着双目,鼻息喷出淡淡的鼾声。
知秋坐在床沿上,不住的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
抚平了。
过不了多久他又会皱起来。
就好像连梦里也有那么多烦心事。
知秋一遍一遍的去抚。
也不觉得厌烦。
终于,张楚不再皱眉了。
因为他醒了。
他睁着眼,怔怔的望着树荫中影影绰绰的太阳,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时了。“
知秋答道。
“乌老大呢?”
“大伯见您睡得太沉,不让妾身惊扰您,天明就出镇。“
张楚沉默了片刻,幽幽的轻叹了一声。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经可以随意浪费的时光,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宝贵得不容虚度。
张楚坐起来,捧起知秋的脸吻了一口。
知秋红了脸,扔向少女一样明艳动人。
“派人,把骡子叫过来。“
张楚下床,拿起衣裳往身上套。
知秋站起来,“锅里还给您热着早饭呢,你不先吃饭吗?”
“边吃边说……对了,后边一段时间,我的食谱要改一改,稍后我会把菜单给你,你安排伙房给我准备,一日十餐,一餐十斤,缺厨子找厨子,缺食材找张猛。“
“好的,妾身下去就安排。”
说话间,张楚已经穿好了衣裳。
他上前轻轻抚了抚知秋的肚子,笑道:“算了,这事儿还是交给桃子去安排吧,你盯着就成,她也不小了,你再这么护着她,她永远也长不大。”
知秋帮他理了理衣裳的皱褶,轻笑道:“您别只说妾身呀,要说宠,您才是这个家里最宠她的吧?”
张楚惫懒的扬起脸笑:“我是她相公,我宠她是应该的嘛,你是她姐姐,你管也是应该的嘛!”
知秋:“好赖话都让您一人说完了,妾身还能说什么?”
张楚得意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去派人吧。”
……
张楚拿起第十个肉包子的时候,骡子溜溜达达的进门来了。
“楚爷,今儿可不像您啊,睡到这么晚才起身。“
张楚撇这厮一眼,就见这厮今儿穿了一身儿料子极好的青色锦袍,要扎一条白玉腰带,还不伦不类的悬挂了一个绣着鸳鸯的精美香囊,一双月白色的流云纹长靴也是格外打眼……倒真有几分风流大官人的潇洒气度。
这厮进了门,就老实不客气的坐到张楚对面,拿起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一喝这糊味儿,就知道肯定是幼娘的手艺。”
他喝了一口粥,咂着嘴儿说道。
张楚收回目光,两口吃完手里的包子,然后突然问道:“哪家的大小姐?”
“嘿嘿嘿。“
骡子一下子就美得见牙不见眼,也不隐瞒:”就知道瞒不过您……姓叶,单名一个‘清’字儿,他爹是沅江县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