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百味楼的大门前,张楚的心情很是沉重。
他着看了看家的方向。
这一刻,他很想回家去,抱抱老婆、看看孩子
但他踌躇了半响,到底还是艰难的转身举步往北平盟总舵行去。
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拿主意。。
三大堂口的编制已经敲定了,但八郡分舵也是一块大蛋糕,谢君行和石一昊都在虎视眈眈,必须要尽早划分,免生后患。
红花、青叶、厚土、三川四部的职能,也必须要重新梳理,既要不影响各堂口、分舵的运转,又要保证总舵垂直管理的权力,否则必生内乱。
四月初八的武林大会,现在也要开始着手筹备了,天倾军李家、无生宫、天行盟在大雪山武林大会上栽了那么大跟斗,威严扫地,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掰回一局的机会!
还有,上原郡乱局已经结束十来天了,他必须尽早赶往玄岭郡向风四爷他们“述职”,虽然以飞天宗师的能量,其实并不需要他再去复述一遍,但后生晚辈的乖顺姿态,必须要有
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事离得开他?
张楚越盘算,脚步越是沉重,周遭来来往往的镇民热情的向他打招呼,他都挤不出一个笑脸来。
行至一半,张楚索性脚步一转,对跟在他身后的大刘道:“不回总舵了,去保安堂。”
保安堂。
是太平关内最大的医馆,坐诊的大夫,就是昔年锦天府城西那位许大夫。
这位许大夫,也可以说是气运极隆之人。
当年锦天府多少大户人家,多少高官显贵,哪怕是大夫,医术比他高、声名比他好的大夫,也是一抓一大把。
如今那些人坟头的草都枯荣了好几季,侥幸活来的,也是人离乡贱,活的不如狗!
而这位许大夫,就凭着当年医治过张楚他娘的那点香火情,小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大半了,年初还纳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强开了第二春,简直就是生活乐无边!
张楚来保安堂,当然不是来找他的。
张楚是来找华仲景华大夫的。
他就在保安堂挂单。
张楚来的时候,老大夫正在煎药。
他见状,不由分说的上前从老大夫的手中夺下了蒲扇:“这种粗活儿,怎么能让您老亲自动手大刘,去找许大夫聊聊。”
“是,盟主。”
大刘抱着刀,转身匆匆离去。
清净的小院儿里就只剩下张楚与华仲景两人。
张楚手里拿着蒲扇,也不扇火,随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住煎药的火炉,火炉中的火光瞬间明亮起来。
“过了过了,要火、火”
老大人连忙说道。
张楚依言压制真气输出,火炉中明亮的火光很快就暗淡了一些,但十分稳定。
老大夫仔细瞧了瞧,赞叹道:“你这手艺不做烹煎童子真是太可惜了。”
张楚:
老大夫也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笑着打了个哈哈:“老朽胡言乱语,张盟主切莫往心里去您来,是询问乌军师的病况的罢?”
张楚点头:“是的,先前在太白府您老无论如何都不肯给我一个准话,想必这两日您肯定已经诊断清楚,可以给我一个准话儿了吧?”
老大夫点头:“前一次老朽给乌军师诊脉,才诊断出一个疑似,乌军师便不允老朽再探查病灶,所以无法确认,也不知他的病况已经进展到何种地步,这一次老朽诊断清楚了,确如老朽所想,是恶毒之症。”
光听这名儿,张楚就只觉得一种不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何为恶毒之症?”
老大夫:“反胃、症瘕积、胃脘痛此症药石无用,无法可治!”
张楚一个恍惚,只觉得心头一凉。
仿佛有一盏灯,熄灭了
他怔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他还有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