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岳婵娟,穆老头,一定得偿命。要是太子不下令,他们这些受害者,也可以聚集在一起,乱棍将二人打死。毕竟,法不责众,他们也只是为死者和自己讨公道。
“打死岳婵娟!打死穆老头!不然,我们就永不进珍馐楼!”
“永不进珍羞楼!”
倪大仁与一众御医心里一颤,那岳婵娟与穆老板,又何其无辜。但死了这么多百姓,总得有人出来抵消他们身上的怨气与戾气。
太子抚着头,似乎被这里的浊气,熏得愈加头痛。一时不察,他经营多年的珍羞楼,竟被弄得如此乌烟瘴气。
“岳婵娟急功好利,擅研有毒香料,赐毒酒。”太子面色不再温润。岳家祖父红了眼,本想出来为自家孙女求情,但被几个御医悄悄按住。有些事,本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做御医的,不装糊涂也活不到这岁数。
“太子英明!”
“太子英明!”
众人激动鼓起了掌。
“珍馐阁穆掌柜,未经仔细试验,擅用有毒香料,亦是从犯。”太子揉着额头,缓缓道,“抄其半数家财,双倍安抚伤患,十倍赔偿死者家属,余者上缴国库。”
众人出了胸中恶气,又得了丰厚银钱,忍不住再次鼓掌,大赞太子英明。
穆老板双膝跪地,朝太子重重磕了头,感谢太子不杀之恩。
太子头疼,先行离去,留下朱铭昭,处理后续事宜。
解毒的药材,装了满满几大马车,送到了珍馐楼内。倪大仁将药材调配好,吩咐后厨,把配好的药材都放进锅里,大火烧开,小火慢熬。部分中毒不深的,领了药材回家去,自己慢慢熬。部分不省人事的,被抬进了马车,分散到各家医馆。
熬好的汤药装满了几十个大桶,剩下没走的伤患,排成队领了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楼里的伤患、大夫以及侍卫,都逐渐减少。楼外的围观人群,也慢慢减少。
这是开国以来,最大规模的集体中毒事件。也难怪太子亲自出面,主持大局。
天色暗了下来,无星亦无月。三更时分,珍馐楼终于允许外人进入。
灵丹与一众哭得声嘶力竭的家属,狂奔进了楼。
“姑娘,没牵连到你吧?”灵丹抱住倪卿卿,哭着问。她一直在外面担惊受怕,就怕中毒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主子也当作祸首之一。
“有步司在,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倪卿卿这时也松了紧张的神经,靠在灵丹肩头,困倦道,“况且我也救了不少人。都还好,就是有点累。”
步司把灵丹推开,指着自己宽厚的肩膀,板着棺材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