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之妙,不过如斯。
“成了!”正在我浮想联翩之际,两人异口同声的长舒口气,面带喜色地将木人端放于前,满意地端详着。
我这才看出——木利所雕刻的木人,婀娜多姿,面容俏丽,长发及腰,尤其是眉宇间那一抹风情,更使得木人活灵活现,平添了几分匠人的爱意和灵魂于其中。
那正是木利这一生深爱之人——燕子。
“啊!我哪有这么好看?”燕子七分欣喜,三分羞涩,于俊俏的脸庞融成十分爱意,“老公,谢……谢谢你。”
我着实没曾想到,木利居然有这份手艺。这哪还是一个木人?分明是神情体态缩小了几号的燕子。更妙的是,有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觉得木人仿佛是活的,随时都会眨眨眼,抬抬手。如果没有倾注十分爱意,又怎能雕刻出百分完美的作品。
墨无痕雕刻的那个木人,同样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妙龄女子,甚至比燕子还要艳丽三分。墨无痕爱怜地抚摸着木人,小心翼翼地和燕子的木人并排摆放。
“你……你还记得我那时的样貌?”刘翠花浑身肥肉颤动,肥硕眼皮遮住的大半双眸蒙了一层雾气,再无半分戾气,少女怀春般幽幽长叹,“多少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已经……呵呵……”
“你在我心中,依然是那份容颜。”墨无痕痴痴地端量木人,如同初恋男孩般傻笑,“如果不是为了……唉,我们又怎能是这个样子。”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我、月饼、奉先就像三个局外人,观看一场关于爱情的电影。
主角,是这两对恋人,用相同的方式,演绎着不同的爱情。
木利和燕子,这对欢喜冤家经历的诸多事情,我们都很了解。至于墨无痕和刘翠花,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凭良心而论,陈木利雕刻的燕子,虽然已经是万中无一的精品,却在许多微不起眼,却能画龙点睛的细节,略逊于墨无痕雕刻的刘翠花。
尤其是两个木人的眼睫毛,墨无痕的作品,根根清晰可见,长而弯翘,眉毛更是分明真切,着实将女子的神采,彰显于方寸之间。
可是,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在场无论哪个人,都觉得陈木利的作品,似乎更完美。因为,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于燕子的木人……
“你是故意割破了手?”墨无痕盯着陈木利仍在流血的手指,“真没想到……”
木利抓起一把木屑,摁在伤口,血流顿止:“嗯。”
“要想赋予作品生命,就要付出生命。你以血成作,以爱成就品,单凭这份心思,胜我一筹。我还是太执着于手艺忽略了作品的生命,”墨无痕扶着膝盖艰难站起,拍拍裤子尘土,双手作揖,深深鞠躬,“多谢指点!第一场,墨门输得心服口服,痛快!痛快!”
就冲墨无痕这句话,且不论敌我立场,这份胸襟气度,就足以让人敬佩!
“第二场,开始吧。”陈木利鞠躬回礼,捧着木人送给燕子,“还有十三天,你的生日,礼物。”
燕子眨着晶亮的眼睛,两滴眼泪,落在木人身上,与渗进木人的丝丝血痕,融于一体。
爱情是什么?无非是我的血,你的泪,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接下来两场,你们等着输吧。”刘翠花语气依然强硬,却也没有无理纠缠,心甘情愿地认了输。
只是,她的眼神,始终映着燕子和她的木人,很复杂……
这个神秘的女人,是否也拥有过,一段甜蜜酸涩的纯纯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成了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