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带着滔天愤怒和呼喊。

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疯狂的语言，人们竞相惊悚，后怕。

“萧羽这是疯了吧？居然公开喊话要和图腾大帝决战？！陛下可是活了五千年的绝世强者，一根毫毛都可以杀死萧羽了。他凭什么可以这么狂？”

“的确太狂了！胆敢喊话图腾大帝，此人多半是疯掉了。”

“天才虽然可以狂，但是要有一个度。如果超过这个度那就要闹笑话了！”

“……”

火云宗诸人，看到如此疯狂的萧羽，在震撼之余，更多的是感到一股哀伤。仿佛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巨兽，对着苍天发出的无奈嘶鸣。

困兽犹斗，呜呼哀哉！

程灵深深叹息：“诶，真是苦了萧羽。他的肩膀上承载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重担。这些重担，是我们在无形之中加载给他的。如果这一次萧羽毁灭了，此等天才，乃是毁于我们之手啊！”

萧忆情咬牙道：“没错！”

程灵闭上双眼，深深道：“我们火云宗能够在图腾大帝的治下活下来，就已经是恩泽了。我应该清醒的认识到，我们火云宗根本就不可能崛起。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奢望。更不应该把这种奢望加持在萧羽的身上。让他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来承担我们火云宗五千年来都没有人承担得起的重任！是我毁了萧羽，是我毁了一个绝世天才啊！“

说到这里，程灵忽然伏在地上，冲萧羽道：“萧羽，对不起！是老朽让你担负了不可承受之重。我错了！”

程灵所在的位置距离萧羽不远，加上萧羽耳力超越常人。刚刚程灵说的话，萧羽都听见了。

“萧羽，对不起！”

这一刻，程灵老泪纵横，万分感慨：“萧羽，你十八岁入力变域，力压整个图腾帝国年青一代。完成了帝国二十年来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你本可登上龙兴榜，名动整个华兴王朝。你是人中之龙，本该上九天。不该再担负我火云宗的重担！而今，我们虽然被你株连，但是你能够在行刑之前，前来此地独自帝国！为了我们火云宗，你独自面对整个帝国。此情此义，我代表火云宗上下，心领了。现在，请你不要管我们。能离开的话，请你离开吧！”

咬着牙，程灵一字一句的道。

程山这时候也伏在地上，大声道：“萧羽，宗主，你为我们火云宗做的足够多了。请你听我大哥的话，不要管我们，自行离开吧！”

程玲珑忽然伏地道：“萧羽，我爹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火云宗本就是个落寞的门派，你带着我们也曾登上荣耀巅峰。如今这个门派要谢幕了。如果可以少牺牲一个人的话，我希望是你，萧羽！请你离开吧！”

说完，程玲珑泪流满面。

萧忆情伏地道：“宗主，我敬重你，仰慕你。特来追随你，如今你的一切已经让我心服口服，你就是我心中的神。我之前也曾惧怕过死亡。我也曾期待过你和我们同生共死。但是现在，请求你离开吧！求你了！”

“宗主，离开吧，求你了！”

“求你离开吧，宗主！”

萧羽心中万分感动，眼睛一热，眼眶直接就湿润了。

程灵脑袋磕在地上：“萧羽，走吧。不要管我们了！你是九天龙，本该上云霄！请求你，离开这里！”

真情流露，泪眼婆娑。

萧羽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此生有这样的门派，有这样的前辈，有这样的学子门生，夫复何求？

萧羽深深呼吸，任凭泪水往下流，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格外的坚决：“不，我不走！你们不走，我不走！”

火云宗众人在感动万分的时候，也感到十分难受，纷纷抬起眼，凝望着这个少年宗主。

萧羽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现在走了的话，我的良心受不了。未来无论我取得多大的成就，我都不会觉得光彩，更不会觉得荣耀！我的未来，一定是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拼出来的，而不是靠牺牲兄弟朋友换取而来。否则，哪怕将来璀璨如光，又有什么意义？！”

萧羽凝望着场上的每一个火云宗门徒，一字一句的道：“古往今来，但凡英雄者。无一不是大仁大义，胸怀天下，义薄云天。我苦修十八载，难道就是为了今日弃友求生吗？难道就是为了可以苟活于世吗？难道就是为了登上巅峰而不顾本心吗？不，这不是我苦修的初衷。我苦修的初衷，为自己，为朋友，为天下，为众生。我苦修的初衷，是为了让以后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坚实！半生浩劫，只为余生璀璨。千万生死，只为不负此心。今日我来此，为救人，为正名，为璀璨，为初心。虽死不悔！”

“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此心。都知道我的傲骨，都知道我的节气！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离开这里。我是火云宗的宗主，当火云宗面临危难，但你们面临生死。我必须第一个站出来，为你们遮风，挡雨。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是宗主！”萧羽大声道：“自从我第一天背负这个宗主之名，就注定了我要承担宗主的重担！现在，我下宗主令！”

“请宗主下令！”

“请宗主下令！”

所有的火云宗门徒弟子，流着泪，说出这句话。

异口同声，声动如雷。

萧羽道：“如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离开此地！天涯海角，我火云宗的火种，决不可断送在此！”

“是！”

“是！”

“谨遵宗主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