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珠向后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身体,两米外,一具身高将近3米的男人身躯,那是无脸男,正是那连续追杀自己与李天恒的高瘦无脸男!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失去脑袋,视野沿男人背影往上看去,会发现那本该存在于脖颈顶端的脑袋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白,什么都没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男人却没有倒地,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在失去头颅后轰然跌倒,反而依旧直立于原地,以一动不动的姿势站立现场久无反应,在脖颈未曾流出半滴血液的情况下凝固沉寂鸦雀无声。
目睹此景,寒意刹那间席卷通体,在一股名为‘恐惧’的词汇刺激下当场让光头男身体一抖冷汗直流,他搞不懂无脸男为何不倒,更摸不清对方是否已死,他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毕竟这是他首次遇到如此诡异情况,好在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搭配丰富经验,仅仅愣神数秒,彭虎便快速反应过来,先是脑门冒筋爬离地面,而后绕过黑影走向前方,将昏迷倒地的李天恒搀扶架起。
然后……
哒哒哒,哒哒哒。
是逃跑,是远离,有多远跑多远,哪怕身虚体乏踉跄不休,可光头男还是依靠其个人毅力咬牙奔跑,架着青年夺路奔驰,在随机选了个方向后不管不顾奔往黑暗,最终隐没于密林深处。
彭虎用自身的丰富经验救了自己,救了他和李天恒两人,或者说也恰恰是他刚刚的快速逃跑令其免于一死,为何这么说?那是因为……
呲……呲呲……呲呲呲呲……
就在光头男架着青年离开现场约两分钟后,寂静被打破,那不久前还戛然而止的信号杂音再次涌现,以起初还微不可觉的方式逐渐增幅,逐步加大,发展到最后竟完全恢复了早前刺耳。
随着杂音恢复响侧周遭,现场,无脸男那身首分离的躯体则也在此刻发生变化!
呲呲呲,呲呲呲。
混合着杂音起伏阵阵,假如以旁观视角观察男人,那么则会看到一幕似曾相识诡异场景,在没有任何前提征兆的情况下,无头身体开始模糊,不,并非整体模糊,而是部分模糊,仅有失去脑袋的脖颈顶端以肉眼可见速度冒出雪花产生波纹,以极其类似电视因信号干扰而迸发涌现的重影花屏般逐渐模糊,逐渐重影,重影期间,一颗椭圆形物体开始浮现,在模糊不清的信号重影中一点点凸显,一点点凝聚,直至彻底成型化为纯白,接着……
模糊褪去,雪花消弭,刚刚还包裹男人脖颈的诡异波纹至此消散一空,事情并未结束,待雪花消散波纹消失后,不知为何,男人那本该被砍刀劈落的脑袋却已赫然恢复!恢复如常,无论是脸部轮廓还是整体形状统统和早前头颅一模一样。
无脸男复活了!
就这样在度过一阵极似信号干扰的雪花波纹后恢复如初,在明明脑袋被砍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长出了新脑袋,一颗任谁都看不出丝毫虚假的白色脑袋!
………
根据目前我所收集到的资料线索来看,大体可划分为两层观点,分别为表面观点与内层观点。
表面观点是指从我踏入森林到现在近一天时间里的所见所闻,主要有3点,第一,黑色森林面积庞大,庞大到很难测量面积的程度,第二,森林中确实存在数字卡牌,我手里的1号卡牌便是最佳证据,只不过卡牌被诅咒动了手脚,内中隐藏空间机关,机关则由卡牌和树木共同组成,一旦有人将卡牌揭离树身,届时将触发空间传送,从而瞬间将陷阱范围内的人类随机传送于森林各处,第三,森林安全,非常安全,排除那莫名其妙的信号屏蔽和对寻常人颇有威慑效果的阴暗环境外,事实上森林本身并不存在能威胁执行者生命的灵体螝物,证据恰恰来自于一天时间里我个人的所见所闻。
以上便是表面观点,至于内层观点……
内层观点是,森林极度危险!
常言道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致命危机,环境越是看似安全,你将来所要面对的危险就越大,越发山呼海啸难以抗拒,我此刻有些心慌,感觉有事即将发生,或者说事情已经发生,只不过我并不知道而已,我很久没有如此心慌过了,这种事态超出个人掌控的心慌感我以前也仅在‘午夜凶铃’中萌生过一次,没想到时隔良久我竟再次萌生出心慌之感。
既然认定森林中隐藏致命危险,那么,在无法脱离森林的前提下,我想我也是时候为自己构筑个应对方案了,一个有利于我个人生存的优秀方案。
灵异任务第三天,凌晨3点14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在森林中悄然回荡,在冷冽寒风的帮助下传播于远方尽头,尽头漆黑无光,仅有乌鸦名叫,聆听着乌鸦穿梭轻响,感受着周遭寒风吹拂,周冰冰眼泪婆娑低声呜咽,第无数次蜷缩树下抱头痛哭。
周冰冰陷入了人生低谷,首次置身于人生至今为止最为恐怖的地方,森林!黑色森林,一片在资深者口中言称有螝的不祥之地,对于螝,周冰冰虽没见过,可这并不妨碍她曾从诸多影视作品或传言中了解过那种东西,印象中,螝是可怕的,是吓人的,可怕吓人的同时还能用各种诡异手段夺人性命,起初她只将其当做一种茶余饭后娱乐消遣,不料有朝一日自己竟进入了一处异空间,一处被冠以诅咒空间称号的恐怖地方,这里有螝,有大量真实存在且见人就杀的凶厉恶灵。
然后,她被丢进了任务世界,和那群所谓的资深者一起离开列车,共同进入了一片麦田平原,平原尽头则存在着一片不管怎么看都诡异如斯的黑色森林,且更为不幸的是,她抽中了下下签,导致她必须和另外5名执行者一起深入树林寻找卡牌,接下来,某件事发生了,也正是由于那件事的发生,导致她彻底崩溃,彻彻底底深陷绝境。
当那名叫赵平的眼镜男将卡牌揭离树身的那一刻,她昏了过去,醒来便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置身于森林内部,而本该聚拢身边的队友们则统统消失踪迹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清楚,身为纯新人的她的不会也不可能想出合理答案。
于是……
周冰冰开始痛哭,在死寂幽黑的庞大森林里心惊胆寒凄厉哭喊,她极度无助,极度不安,残酷现实导致她早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重归崩塌,她哭了很久,喊了很久,结果没有回应,无人应答,除遍布周遭的树林和不时飞过的乌鸦外,现场再无其他。
至于手机或通讯器?没信号,清一色信号全无,事实上自打她进入森林起,身上携带的一切通讯设备就已经等同报废,原因不得而知。
最终,女人哭够了,当哭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后,周冰冰只能被迫选择面对现实,继而心惊胆寒开始游走,开始穿梭于森林之中,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饿了吃些背包食物,累了随便靠坐树下,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夜晚降临,继而步入午夜凌晨。
此刻,周冰冰再次随便选了棵树背靠而坐停步休息,树下,她先是吃了块面包喝了些水,随着吃过食物,不知是休息期间陷入回忆还是回忆期间顿觉命运不公,刚一吃过食物,女人竟再次蜷缩树下流出泪来,一边头埋膝盖一边低声抽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由恐惧和难过混合而成的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沾湿膝盖,过程中冷风阵阵,继而将哭声传递于远方夜幕,好在女人并非无休止哭下去,过了大概10分钟左右,许是眼泪再次流光,周冰冰止住哭声收拾背包,打算像之前那样离开现场继续寻找,能寻找到队友最好,如依旧无果,那么她就只能先找处隐蔽地点暂且睡觉,不错,女人困了,诚然森林漆黑氛围阴森,但也请不要忘了周冰冰已将近一天没有合眼,加之期间东奔西跑,说不疲劳是假的,疲劳压迫下,周冰冰脚步虚浮再难支撑,无奈只好向身体机能妥协,打算饭后找一块适合睡觉的地方,至于危险?一天过去了,森林里除了大树啥都没有,而这看似安全的环境倒也稍稍给女人带来一定心理安慰。
背起行囊,拿起手电,接下来,周冰冰起身离开,像早前那样移动行走,试图找一处隐蔽地点暂做休息,然而……
才刚刚转身,甚至都不等她走出几步,她,听到了声音,一串区别于风声吹拂的古怪声响。
声音似有若无,极其低微,唯有集中精神竖耳倾听,方能勉强听出些许倪端。
呲,呲呲呲……
这是周冰冰最先听到的声音,声音有些耳熟,以极其类似收音机调频杂音的方式由远即近传递耳膜,由于声响太小,具体方向不得而知,不过……
正当周冰冰好奇心起,打算伸长耳朵继续倾听时,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