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陈逍遥只好摇了摇头看向程樱:“那接下来来怎么办?”
具体该怎么办程樱内心自是清楚,陈逍遥话音刚落,程樱便立刻催促道:“走,回去,要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
呼啦,呼啦啦。
白天还算不大的秋风在夜晚时逐渐增幅,就这么从最初的微风拂面演变为如今的冷风席卷,冷风吹过,树枝摇摆,频繁卷走大片树叶。
哒哒哒。
告别了王村长,目前刘成海正赶往家中,此刻,行走在这条漆黑无人的村路上,刘成海亦步亦趋,整张脸充满纠结,是的,他很忧虑,而导致他忧心忡忡的原因则无疑来自那群游客,一群极有可能是记者的城里人,虽说阿翠属于自杀且村长也承诺替他保密,但,行走期间,经过一番思前想后,渐渐的,刘成海隐隐认为此事不妥。
把‘那件事’告诉记者真的好吗?
刚刚谈话时王村长曾声明过,表示若实在迫不得已,届时会把那事件告诉那群记者,对此刘成海愈发的不赞同,他虽打心里不赞同,可他又能怎样呢?人家毕竟是村长,是整个秋叶村地位最高的人,更何况王村长手里还攥有自己把柄,一旦将其惹恼,到那时候……
要不把那群对居心叵测的记者赶出村子?
依旧算了吧,先不说对方人多势众,单单那个光头壮汉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那家伙力量可真大!白天的那记重拍直到现在仍导致他肩膀疼痛,可想而知,有这么一个力量奇大且一看就极不好惹的壮汉在,你想暴力驱赶?别做梦了!
想到这里,最终,刘成海放弃了原路返回重找村长的打算,同样放弃了暴力驱赶的打算,无奈也只能垂头丧气继续回家,不仅如此,随着放弃念头,心里就只剩下后悔,如浪潮般难以描述的磅礴悔意。
(哎!都是那本黄色杂志害的,当初就不该去捡,要是不看了那本破书,那晚我又如何会把持不住?如今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行走在漆黑无光的回家路上,刘成海后悔不已,打算回家就把那本让自己冲动犯错的破书处理掉,他倒是打算亡羊补牢了,可……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就在刘成海边走边想的过程中,他貌似发现了什么,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注意,这所谓的不对劲并非是某件事情的不对劲,而是身体上的不对劲。
如上所言,随着刘成海不断行走,期间有所察觉,发现自己的头皮也就是头发顶端貌似有东西,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不时触碰自己!
(嗯?)
察觉至此,忽然间,怀揣着浓郁疑惑,刘成海不走了,先是停下脚步迟疑片刻,接着便面带迷茫扬起脑袋,抬头看去,就见头顶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存在任何东西。
“日,真他玛活见鬼了!”
盯着头顶看了半天,待确认上方并无任何事物后,刘成海下意识骂了一句,诚然他只是随口言语,可当‘鬼’字出口的刹那间,不知为何,刘成海却宛如猛然联想到某件可怕事情般瞬间打起哆嗦!整个人竟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维持着莫名惊恐,先是用畏惧目光扫了眼漆黑无光的街道环境,接下来,在这股莫名袭来的恐惧压迫下,刘成海拔腿就跑,当场撒丫子朝自家方向快步跑去。
哒哒哒哒哒!
“呼!呼!呼!”
(我,我这是咋了?我为何要跑?这明显是自己吓自己啊?)
奔跑期间,心脏莫名狂跳的他还试图自我安慰,但有些事并非单靠自我安慰就能解决,比如已经发生的事件,比如惊慌失措的自己,又比如……黑暗,目前已漆黑无光的死寂夜晚。
秋叶村的夜晚,很黑,真的很黑。
………
常言道世间充满了巧合,此言着实不假,同一时间,正当刘成海沿村路拔足狂奔之际,此刻若以第三视角观察现场,那么便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人,在一堆较为茂密的路边草丛中,目前正蹲着条黑影,藏着个身形猥琐腰间还夹着个破旧麻袋的人。
这人名叫李二,也是住在秋叶村的村民,平时和大伙儿一样以种地为生,属于走到哪都不会引人注意的普通村汉,描述如此,然以上只是表面罢了,虽然白天时李二除了种地就是种地,可每当夜晚降临,李二就会转变身份,从而变成一个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且此人非常谨慎,深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也正因如此,李二从不在自村做案,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他那小偷身份。
除身份隐藏的好外,李二最喜欢干的事还是每当夜深人静时拿着麻袋悄悄出村,然后去附近村镇偷取财物,而今日的月黑风高则恰恰是一个适合‘发财’的好天气,借着黑夜掩护,他打算今晚出村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来场丰收,只是……
正当鬼鬼祟祟的李二从家出来没多久,还不等他途径村路抵达村口,一串由远及近的奔跑声便径直传进耳中,见声音越来越近,李二大惊!忙一头钻进路边草丛,然后便借着杂草探头观察,且很快就看到了什么,发现一个村民正惊慌失措拔腿狂奔,即将途径自己藏身的路边草丛。
(咦?这不是刘成海那孙子吗?别看这货平时老实巴交,可私下却经常偷看别人媳妇洗澡,缺德事干的一点不比自己少,等等,他跑那么快干啥?)
都说只有同类了解同类,由于经常夜里奔波,李二是全村唯一知道刘成海真实本性的一人,在他的个人印象中,表面老实巴交的刘成海就曾多次夜里出门偷听墙根,有时甚至还瞅准机会偷看女人洗澡,其人品之卑劣丝毫不输自己,果不其然,刚一认出认出来人身份,李二便心中暗骂,同时狐疑对方为何要跑?
(这货到底怎么了?)
不过……
就在他惊疑琢磨的时候,刘成海也刚好途径了路边草丛,可也恰恰当刘成海途径草丛的那一刻……李二却亲眼目睹到一幕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画面:
透过草头看向对面,就见正莫名狂奔的刘成海头顶出现了人手,赫然悬浮着一只极度惨白的人类手掌!手掌没有身躯,没有其他,仅仅只有一只手!目前人手正悬浮在刘成海头顶,除此以外,那惨白如纸的人手中貌似还攥着某种东西,瞪大眼睛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是根麻绳,而麻绳则恰好套在下方刘成海的脖子上!!!
此时此刻,这只凭空悬浮的人手就这样以保持同步的方式漂浮在刘成海头顶,随刘成海一同前进,共同朝村南行去!
“啊,啊……啊啊啊……”
哗啦,哗啦啦。
草丛中,李二并不知道自己的嘴巴是何时张开的,更不知道喉咙是何时呜咽的,以至于连裤裆精湿都不知道,他只是两眼圆整低声呜咽着,像一只被野猫吓尿的老鼠般凝固原地抖如筛糠,一边身体狂抖一边尿如泉涌,直到尿液铺满地面,李二才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竟硬生生尿了裤裆,尿裤裆固然丢人,可如今的他却早已不在乎这个了,只是手脚并用试图起身,之所以用试图形容,那是因为他爬不起来,剧烈颤抖的四肢手脚竟导致他全身无力,一时间,偷东西的念头就这样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魂飞魄散!目前正宛如烂泥原地挣扎,原地挣扎了半天,最终,他成功了,且刚一起身,李二便连滚带爬玩命奔跑,奔跑期间,嘴里还结结巴巴不断念叨着什么:
“闹,闹鬼了……阿翠,你的死与我无关,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千万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