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星。”庄依波却只是轻轻地打断了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只跟我有关,没理由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星说,“难道连我你都要划清干系?”
庄依波一转头,伸出手来抱住了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只是一名学生,你能为我做的都已经做了。千星,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心里很感激……可是真的不要将更多人牵扯进来了,霍家也好,容家也好,你爸爸也好……他们都是和我没关系的人,我不想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去解决,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去解决?”千星看着她,静静地道。
庄依波顿了顿,没有说话。
良久,千星终于低低开口道:“你不会是想向他妥协吧?”
庄依波僵坐着,许久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千星固执追问道,“不是向他妥协,那你是打算以命相搏?”
“千星,你不要问,也不要管了,好不好?”庄依波看着她,“就当我求你——”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久久没有动。
直到车外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慕浅伸手帮她们打开了车门,看着车里的两个人,道:“车子停了这么久也不下车,聊什么呢?”
千星纵使心痛,纵使愤怒,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无处发泄,又静坐片刻,忽然越过慕浅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霍家大宅。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庄依波终究也缓缓下了车,看着慕浅道:“霍太太,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明天起,我可能就不方便再在这边留宿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会按时来给悦悦上课的。”
慕浅闻言,不由得微微挑了眉,片刻之后,微微笑道:“那当然是看庄小姐你是否方便了。”
庄依波这才又微微点了点头,道:“谢谢您。”
千星进了门便直接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房,那种愤怒又无力的感觉充斥了全身,她很想给霍靳北打电话诉说,却又想起他今天要加班做手术,最终也只能强忍着,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梳理整件事。
不多时,慕浅敲门走进她的房间,倚在门口看着她,“怎么办?庄小姐说她要搬,需要我强行留住她吗?”
“强行留住又能怎么样?”千星说,“将她从一重禁锢解脱到另一重禁锢中?她难道会接受这样的‘好意’?”
“她不是不接受,只怕是不敢接受吧。”慕浅淡淡道。
千星没有动,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知道,一方面,她怕牵连到其他人,包括我,包括你们,另一方面,她又怕申望津……会被旁人知道……我明知道她在想什么,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可我还是生气——因为从头到尾,束缚她的只有她自己!只要她肯跳出那重束缚自己的东西,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她为什么就……”
说到这里,千星却又一次顿住。
因为她知道,如果那重束缚这么容易跳出来,那就不是她认识的庄依波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悖论,她再怎么梳理,还是梳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慕浅闻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眸光微微一变,沉默片刻之后,才淡淡开口道:“有些事情,在旁观者看起来的确很简单。可是偏偏,作为旁边者,我们就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