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见到这一幕的汴梁修行者,脸上都爬满了惊愕。
众所周知,在宋治败给天元可汗后,汴梁城中已无王极境修行者。
而现在,半空涌现的层层青云,以及那一击便能杀伤数百人的手段,是王极境强者才有的实力。
有王极境高手回来了?汴梁又有王极境了?
修行者们意识到这一点,皆是喜不自禁。
可这个时候,谁会回来?对方难道就不怕天元可汗?不怕会被对方斩杀?
念及于此,在各方各处抬头看向城楼上空的修行者们,心中都充满了敬佩。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不顾生死去而复返的强者,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他们听到了陈询等人的声音。
陈询、章琰、韩术等一群世家显贵,在看清半空徐徐下落的人后,不约而同俯身行礼,一些人声音还在颤抖:“参见皇后娘娘!”
城内城外的修行者们闻听此言,目瞪口呆者有之,不可置信者有之,兴奋激动者有之......无论是何种表情,他们心头的震动都是极大。
事先谁也不能想到,皇帝都逃了,皇后竟然会回来,回到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倾覆之险的汴梁城,不避天元可汗的强大,来面对即将兵临城下的北胡大军!
一时之间,各处的世家修行者,莫不遥对赵七月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托着巨大战斧的赵七月落于城楼飞檐,俯瞰着众人平淡道:“平身吧。”
起身后,陈询羞愧道:“臣等失态,让皇后娘娘看笑话了,实在是惭愧。
“不瞒皇后娘娘,汴梁军心民心已不可用,面对这么大个烂摊子,臣等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赵七月瞥了城内城外的军民一眼:“本宫来了,难道还不能收拾局面?”
陈询、韩术等人面面相觑,随即连忙一起拱手:“愿遵皇后娘娘号令!”
城外军营出逃的将士,虽然被杀了数百,但营垒不止一座,其他营盘的甲士,在起初的惊骇后,只是稍作犹豫,又在领头将领的招呼下继续奔逃。
但他们同样没有走出多远,就在半空陡然降下的刀光下,死伤了数百。
这时,他们才发现,除了高居城楼的皇后外,空中还有一名浮空而立的王极境修行者!
孙康杀气凛然的盯着这些将士,一字字道:“皇后已经下达命令,所有人都得留下来守战,敢有不遵号令擅自出逃者,皆斩不赦!”
领头的防御使,感受到孙康身上散发出的巨大威压,只觉得如坐针毡。若是寻常时候,他断然不敢抗命,但眼下皇帝都逃了,他为了活命,也就不可能不搏。
“皇后虽然尊贵,但却没有资格号令末将,汴梁内外的大军,只听从皇帝陛下的调遣!
“眼下陛下被迫离开汴梁,身边没有大军护卫,时时都有危险,末将并非是出逃,而是赶去护卫陛下!
“孙将军,你难道要阻止末将去保护陛下吗?难道在孙将军眼里,陛下的安危就不值得考虑吗?此刻挡着大军不让出营,孙将军居心何在?!”
防御使言辞凿凿,越说越有底气声音越大。
到了最后,已是一副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的忠臣模样,仿佛谁要是挡他的路,那就是对皇帝不忠,是大齐的逆臣贼子,没有立足之地,应该被千刀万剐!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孙康瞪着那名防御使,有心拿下对方,却始终下定不了决心。这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理应有所忌惮。
中原军队只听令皇帝,这是宋治定下的规矩,莫说他孙康并非防御使的上官,就算是大都督府,想要调动大军也得有宋治的虎符。
他能杀普通将士以儆效尤,威慑众人,但却不不可能对防御使本人怎么样。
但孙康又不能眼看着对方逞威。
这既是忍不了对方临阵脱逃的嚣张言行,也是因为稳住汴梁、守卫汴梁首先必须得有军队。没有军队听令,世家想要封锁城门姑且很难,又如何能够威慑城内官民重建秩序?
“本将现在就问你一句......”孙康正待要喝斥防御使,忽的眼角一挑!
一道青色斧影陡然闯进视野,在间不容发之际,将挺胸抬头挑衅的看着他的防御使,给当场轰杀成了一团爆开的肉酱!
孙康心头一震,转头去看,就见城楼上的皇后,刚刚收起了手中战斧。
防御使被杀,他的部曲无不是惊骇莫名,都恐惧的转头看向斧影飞来的方向。
他们都看到了威严煌煌,恍若神人的皇后。
皇后摄人心魄的声音传遍城外各座营垒:
“本宫亲自来守城,早已做好了埋骨沙场的准备。当此之时,谁还敢不服从本宫的命令,无论何种身份,这就是下场!”
众将士闻之,再也无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