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如坠冰窟,胆子小的人已经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是炮兵阵地!炮兵阵地被端了!”三营惊疑不定的声音在每名战士耳畔响起。
闻听此言,全营将士不禁哗然,晋军打进城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摧毁了炮兵阵地,没有火炮支援,他们如何面对晋军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
忽的,有一名排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反抗军破城了,兄弟们,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就是在等死!”
.......
从被炸塌的城墙豁口冲进街巷,韩树一马当先,仗着自己元神境的修为连斩数名秦军修行者,逼得大群秦军后撤,让自己身后的战士们得以有时间大举进入。
正当他以为接下来的战事会比较好打的时候,前方与左右的民房中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串串火蛇喷吐出无数子弹,令他身后的战士们瞬间死伤一片,其余的都被死死压制。
眼神一凛,韩树将行动团修行者分组派了出去,自己则带着两人翻墙跃入一座小院,????????????????跟里面的秦军修行者杀在一处。
好不容易攻下了一片可以稍稍立足的街区,韩树就遇到了前来增援的六十七旅旅部强者,他的境界优势荡然无存,随即陷入苦战。
跟随他冲进城的起义军同样陷入泥潭,城里的秦军早就依托民房、街巷建立了层层防线,战士们每攻下一座民房都要付出不小代价。
越是往前,韩树跟他的队伍前进就越是困难。
在城头作战的方闲击退了眼前之敌,正要从城墙跃入城中,忽的眉头一皱,往城池中央地带望去——彼处动静小了很多!
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交战的动静没了,六十七旅的重炮却又开始轰鸣,虽然威势相比之前下降了很多,但依然不可小觑。
方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光北率领的突击队没了!
而他们炸毁的敌军重炮数量有限。
往左右一看,方闲发现韩树的队伍只突进了不到百步,就在街头巷尾、房屋内外跟敌人陷入苦战,而从另一处豁口进城的队伍,也被遏制住了进攻势头。
经过组织调整,起义军的战斗力得到了提高,但仓促之间提高有限;而早早做完了巷战准备的秦军,完全可以用工事弥补战力的不足!
这场攻坚战效果比前一场好,但官东城依旧难打!
进城的起义军越来越多,却被秦军堡垒般的防御与火力压制得难以向前,越来越多的人挤在了一起,而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一旦敌军调整好火炮诸元,一颗炸弹就能炸掉一群战士!
“可恶!”方闲知道队伍必须立即向城内推进,但又明白战士们无法快速突破敌军巷战防线,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不想放过李光北的牺牲换取的突破性进展,也清楚这次败了,下次再也不可能有新的办法重现这样高度的攻势——换言之,这次一退,起义军再无攻下官东城的可能!
“再拼一把,就一把!”方闲带着几名精锐修行者,跃下城墙杀入城中,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不理智,但对胜利的渴望让他决定最后再放手一搏。
......
“你什么意思?”三营长盯着那名说话的排长。
“营长!反抗军已经大举杀入城中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背后攻击我们,炮兵阵地已经被摧毁,城池即将失守,我们继续顽抗只会白白送死!”
排长这番话说得很大声很有勇气,他毫不畏惧地盯着三营长,“难道你想大伙儿都把性命丢在这里?我们......我们起义吧!”
三营长好似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你就不怕军法?!”
排长红着眼睛:“投了反抗军,秦军军法哪里还能管到我们?怕它作甚!营长,你是大伙儿的长官,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部下死无葬身之地?你就一点担当一点儿义气都没有?!”
三营长迟疑不定:“这......”
大群大群的战士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三营长,那一双双既如小鹿又如豺狼的矛盾眼神,看得三营长浑身发毛。
“好!”????????????????环顾众人,三营长下定决心,“既然大家都不想送死,为了全营将士能够活命,那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了!
“我带你们起义!”
排长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顿时振臂大呼:“营长威武!”
几十名明显是早就串联好的战士,一起举枪大喊了起来:“营长仗义!我们起义了!”
三营长拉动枪栓,逼视众人:“三营全体都有,起义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谁要是破坏队形那就是谋财害命,人人可诛!”
在他的号令下,一两百名战士掏出红布带,绑在了自己的左臂上,这些人无不眉宇凛然、满脸庄严。
另外一两百人,包括魏小婧的连队,霎时间都懵了。
他们是真不知道今晚要起义,眼瞅着身边的同袍陆续绑上了红布带成为了起义军,他们自己兜里什么都没有,一时间都茫然不已。
怎么半个营的战士连起义的物件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