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炮弹相继落在城墙内外,此起彼伏的爆炸掀起大团大团火光,灼热的气浪将数不清的弹片带着四处横飞,纵然是有防御工事保护,严冬也感觉自己好似身处炼狱。
“团长!敌人的地面部队上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身旁的战士急声大喊被嘈杂淹没,严冬听得不是特别清楚。
“我在看着,不要慌,趴好!”
蹲在布满焦黑痕迹沙袋后的严冬盯着城外,视野中无边无际的秦军战士潮水般涌了过来,仿佛包围孤岛的海浪,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秦军支援部队在三天前抵达官东城,旋即展开凌厉攻势,在师一级重火力的掩护下日夜不停地冲了官东城三天三夜。
河西军第一团、第二团奋起抵抗,各部轮番上阵,跟秦军展开殊死搏斗,秦军几度突破城墙防线杀入城中,河西军都靠着血腥残酷的巷战击退了对方。
几日大战下来,河西军伤亡惨重,严冬的第一团只剩半数左右的可战之兵,坚持在火线上的战士尤其是修行者无不疲惫不堪。
“打!”眼见敌人进入射击范围,严冬从掩体后站起身,不顾在周围落下的炮弹,架起重机枪瞄准城外的敌人用力扣动了扳机。
枪口喷出火舌,大口径子弹伴随着强大的后挫力倾泻而出,在严冬远超普通人的视力中组成一条火鞭子,狠狠抽向秦军战士。
“开火!”
“开火!”
城头枪声响成一片,声音之大竟然盖过了炮声,接城的秦军前排战士瞬间被血雾笼罩,割麦子般倒下去一层,有的人甚至被大口径子弹与榴弹撕裂身体,手脚乱飞。
在精锐修行者的率领下,秦军不断向前奔进,当密密麻麻的子弹形成弹雨,在头顶不断飞过在掩体上不断打出坑洞时,城头守军压力渐大。
付出了一定代价,秦军成功逼近城墙,身披符甲手持符兵的修行者率先跃上城头,跟河西军战士短兵相接。
一名御气境修行者出现在严冬的视野里,他抄起战斧一跃而起,趁对方堪堪越过女墙脚还没落地的瞬间,一斧头砍在对方胸前,将对方砍得脏腑俱裂七窍流血,从城头飞出。
双方精英、强者在城头鏖战,刀光横陈剑气如梭,流溢的真气扰乱了防御阵型,使得城头火力大为减少,大股秦军得以顺利接城。
“撤!撤入街巷作战!”
砍翻第七名修行者,严冬眼见上城秦军太多,遂下令自己的部队放弃城头阵地,自身则率领精锐断后。战士们相互掩护有序后退,在街巷同袍的接应下顺利转入下一阶段作战阵地。
急于咬住他们的秦军战士冲到街边,遭受街巷、房屋火力的压制,眨眼间便倒下一片。
嘭的一声,严冬壮硕的身躯轰然下落,砸碎了一间房屋的砖瓦屋顶,在团起的烟尘中重重跌入屋内。
两名秦军元神境修行者从城墙一跃而下,如影随形地冲入滚滚烟尘,人未至而两道刀光已是劈入尘埃中。
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掠来一片剑气,与其中一道刀光相碰而毁,同一时间烟尘中飞出一柄战斧,挡住了另一道刀光,伴随着一声虎啸般的大吼,严冬雄壮的身影闪电般奔出,与其中一名急于追击的秦军修行者撞在一起。
叫人牙酸肝颤的沉闷撞击声里,那名秦军吐血倒飞出去,严冬也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摔落在地。
另一名秦军无暇趁机击杀严冬,他已经被持剑而来的李青猴缠住,两人交手几招凶险搏杀,秦军修行者主动撤退,扶着跌落在街道上的同伴隐入不断攻击而来的秦军人群中。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扶起严冬,李青猴拖着他连忙后退,几个拐弯路过几道墙,退入了己方防线后。
“无妨,没有大碍。”脸色纸白的严冬声音虚弱,在李青猴的帮助下靠墙而坐,赶紧吐纳顺气调整状态。
“我看你是不太行了,先调整调整,我去前面顶一阵。”屋外的交战声极为激烈,李青猴没有多作停留,拧着符剑冲出门。
团级部队作战必须有元神境领头,以作为锋头与核心。
第一团的元神境强者不少,远超秦军团级配置,但跟秦军援兵交战以来战事惨烈,对方两个师都轮番上阵过,第一团的元神境已是战死三个重伤两个。
而今除了严冬,还能作战的只剩俩,这其中一个便是在上次战斗后完成突破,新晋元神境初期的李青猴。
严冬无意阻拦李青猴也阻拦不了,他现在只能服用丹药闭目调息,抓紧时间恢复状态。
这个过程只进行到一半,秦军就杀到了屋子外,听到近在咫尺的交战声,严冬被迫中止恢复,拿起战斧再度杀上战场。
第一团能在伤亡半数的情况下坚持作战很不容易,现在将士们都很疲惫,严冬必须冲锋陷阵在前,才能维系住战士们敢打敢杀的斗志。.
与进攻官东城时不同,如今的起义军不仅完成了组织架构方面的升级,连日来的大胜也塑造了这支部队的锐气,凝聚了上下军心。
随着以特别行动团为骨架的先锋队在军中确立威信,形成影响力,以及不间断的思想整训,将士们明白了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死,这就使得成立时间尚短的河西军,在事实上完成了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