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钧替家人辩解:“这也没什么可笑的。现在纸坊都不开张了,也没有担着纸满大街吆喝的小贩了,家里也是怕给我惹事才多问一句的。”
可是,苏纯钧也不知道去哪里买草纸,他问陈司机:“你家的草纸是从哪里买的?”
陈司机笑道:“我才买过,只是地方不大吉利。我是在棺材铺买的。他们那里卖黄纸,也卖草纸,只是一般没人去他们那里买。那边的纸比纸坊的便宜得多。我是穷人,多少要省一点。”
苏纯钧:“你这是在骂我没给你发财的机会?”
主仆二人说笑一番才开始工作。
蒋要员命人监视苏纯钧,这通电话自然很快就上报了,只是听得蒋要员和赵秘书稀里糊涂。
蒋要员:“他未婚妻让他记得家里要佣人的事。我不是让他在冯家的下人里挑的吗?”
赵秘书:“他跟我说过,要等你走了以后再把人带走。”
蒋要员点点头:“哦。你觉得他未婚妻说这个草纸的事,是真是假?”
赵秘书:“这我哪里知道?只是一条,要是假的,这也太假了。编瞎话也不能这么编啊。”
蒋要员:“我也是觉得这里奇怪。要真是间谍有阴谋,怎么也不会编出这种瞎话来。那就是小女孩离不开情人,无事也要搅和他?”
赵秘书笑道:“我没见过那位祝二小姐,似乎是个还在念大学的学生,不满二十岁。”
蒋要员:“是,那看来就是如此了。”
两人等到下午,见陈司机被苏纯钧派出去买草纸,才放心下来。
蒋要员哭笑不得:“为了一个草纸,不但特地打个电话,还叫我们猜了一天。这位祝二小姐,我可越来越想亲眼见见她了。”
赵秘书:“等到宴会那日就能见到了。只是您没有带夫人来,要不要为您准备一位女伴?”
蒋要员:“我要什么女伴?就这样去就行了。你今天把宴会的事通知下去,苏纯钧,记得让他带他的未婚妻来。”
赵秘书:“是。”
苏纯钧下班前接到赵秘书的通知,蒋要员要办一个宴会,宴请客人的名单已经下发了,基本就是城里的头头脑脑,日本人只请了日本商会的人,没有请日本军方的人。
赵秘书:“只是一个平常的家宴。要员没带夫人来,恐怕招呼不周到,苏先生,你要一定要把太太带来,我听说你的太太是大学的高材生,擅长多国语言,为人精明机变,到时你们这一对贤伉俪可要多多出力。”他暗示了一句,“老冯和老蔡的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冯市长到底是不是逃走了?蔡华又是怎么死的?
这个宴会就是用来解释这两件事的。
换句话说,安定人心用的。
苏纯钧已经将几具路边的弃尸包装成冯市长及其随从,写成报告交上了去,想必蒋要员会在宴会上公开这份报告,替冯市长“正名”。他身为冯市长的心腹爱将,这段时间也是饱受非议,冯市长洗清冤屈之后,他也可以重得清白之身。
苏纯钧心领神会,说:“都是大人们抬举的,内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到时我一定和她一起来给要员捧场。”
苏纯钧回家路上想起张妈再三催促的佣人,暗叹了口气。
他今日又要“忘”了。
不过,想起晚上又要跟祝二小姐一起在厨房里洗碗独处,就叫他心中高兴。
回到家门,开门进屋,祝二小姐就迎过来笑眯眯的说:“你回来了,呀,好多草纸!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苏纯钧和陈司机放下买回来的几十斤草纸,进屋一看,代教授风彩依旧的站在沙发那里与祝女士说话。
陈司机看了一眼这苏先生的便宜岳父,心道:怪不得苏先生能说动独居多年的岳母再嫁,这老白脸长得不比苏先生差。苏先生这心眼真够多的。
苏纯钧笑着迎过去:“代教授,您回来了!老家的事都安排好了?”
代教授抬头看到门前三人,对陈司机点点头,才对苏纯钧说:“多得你照顾,我回去刚好替家里修了坟,万幸家里还有人在,已经重新起了房子,与族中修好迫在眉睫,我现在回家乡,也算是衣锦荣归了。”
苏纯钧:“恭喜恭喜。”
陈司机看一看这屋中一对母女,心道两个傻子,被人骗得好惨。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