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你少得意,要不是你每次选的棋子都比较厉害,你能赢我?”
棋魔不忿,空荡荡的眼睛盯着邪魅男子,两行鲜血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怪笑道:“还有你定的那些破规则,拱卒吃兵,马踏连营,本是天经地义,你非得让他们两相搏杀,只有活着才能算赢,花里胡哨的。”
“呵呵,天地山河为棋盘,生灵诡怪为棋子,乾坤在于变,生灵在于通,便如这沙场之上两军对垒,江湖之间高手对决,哪儿有绝对的胜负天定,一成不变?难道人多一定会赢?人少一定会败?强者一定能胜?弱者一定会负?不见得吧!这世上,少赢多,弱胜负之事,可不少见啊!”
“所以啊,生死无定江湖事,变化无常人世法,这才是世间的本质。既然我们以这天地山河为棋盘,以万物生灵为棋子,便应遵循这种变数,一切未知,未定,未明,未决,才有趣嘛!”
“如若一成不变,我们干脆拿几块木头疙瘩玩儿就行了,何必以生灵为棋呢?”
邪魅男子耸耸肩,洒脱道:“另外,棋子棋盘内争锋,棋手棋盘外博弈,我选的棋子厉害,那说明我眼光好;你挑的棋子弱,只能怪你眼瞎。”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确实是个瞎子,你早就将眼珠子输给我了。让我想想啊,你已经把你的心、肝、脾、肺、肾、眼睛、耳朵都输给我了,你这次要是输了,打算给我什么?脑袋吗?”
“桀桀,我还没输呢,你急个什么劲儿啊,怕我赖账吗?”
棋魔桀桀怪笑着,虽说是在笑,但那笑声仿佛无数虫豸、蚂蚁在人身上爬行一般,使人难受异常。
邪魅男子笑道:“赖账倒不至于,你我可是发了罗睺之誓的。我是怕你再输下去,你这缕意识就崩溃了。”
“怎么,你舍不得我?”棋魔歪着头,嘿嘿一笑。
邪魅男子承认道:“是挺舍不得的,你死了,我可就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的臭棋篓子了。”
“桀桀,逍风,你别得意地太早。”
棋魔满脸不屑:“现在我还占据着上风呢,没见我的卒子都过河了吗?所以这次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臭要脸的劲儿。”邪魅男子呵呵一笑,随手一拨,一个車落在棋魔过河的卒子上。
棋盘内,叶青眉头紧锁,正努力思索着我在哪里?我该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就在此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叶青抬头望去,只要眼前的树林中,一棵棵参天巨木纷纷倒塌,烟尘弥漫,仿佛有什么巨兽正蛮横霸道地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而目标,正是他。
因为叶青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与恐慌。
下一刻,一个造型奇特、庞大无比的诡怪出现在眼帘中。
那个诡怪上半身为人形,但全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由无数尸体拼凑、缝合而成,双面四目,肋生四臂,分持刀枪棍棒。
更诡异的是诡怪的下半身,不是人腿兽脚,而是两个车轮,形如马车的车轮,车轮两侧布满狰狞的尖刺,上面燃烧着暗红色的烈焰。
烈焰之中,无数怨魂恶鬼嘶吼咆哮,慑人神魂。
“鬼车”
叶青瞳孔微缩,脱口而出。
鬼车,勾魂诡怪,常生于沙场等怨气横生之地,乃恶鬼不忿身死,以尸首缝合身体,以怨魂拼凑灵魂,以车轮化为双腿而成。
鬼车性凶戾嗜杀,最喜生啖血肉,食人灵魂。
而眼前的鬼车,气息更强,约莫有无常诡怪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来,力量狂暴猛烈,所过之处大地生生被犁开两条深深的车辙沟壑,沟壑之内,暗红火焰流淌。
“雾魔”
看着好似想要依靠力量将他撞成肉泥的鬼车,叶青低吼一声。
雾魔闻声而动,一尊流光璀璨的佛陀出现于空中,佛陀双手合实,我佛慈悲,佛光普照。
佛光之下,鬼车痛呼不已,身上的缝隙间渗出缕缕污秽的阴气,暗红火焰不断湮灭,狂暴凶猛的气息亦不断减弱。
鬼车乃是怨魂恶鬼拼凑、集聚而成,至阴至秽,佛光等至阳至刚之力,正好是其克星,尤以度化邪祟的佛光为最。
无量魔佛是宗师强者静慧的遗蜕炼制而成,其中蕴含着最为精粹、磅礴的佛力,对鬼车的克制尤为厉害。
佛光普照,恍若大日,等鬼车掠至叶青身前一丈之距时,全身已经坑坑洼洼,大片腐烂的血肉从身体上掉了下来,气息也变得极度虚弱,甚至掉到了勾魂级别。
与此同时,叶青一步踏出,身如奔流,劲力一泻千里,以更狂猛的力量撞向鬼车。
“破阵”
“五龙象之力”
轰鸣声中,以两者为中心掀起一阵巨大的狂风,大地如海浪般翻涌皲裂。
“滚”
叶青右拳蜷缩半寸,双腿没入地面,再度递出,劲力滚滚,汹涌如洪流,庞大的鬼车生生被掀飞了出去。
在鬼车倒飞而出时,叶青由静而动,身如幻影,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再度一拳递出。
焚风烈烈,虚无之火笼罩八方,天地若烘炉,云蒸大泽,气撼凌霄,封禁四方。
云蒸大泽式之后,叶青旱地拔葱,一跃而起,出现在鬼车的头顶,反手擂在鬼车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