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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这么憋得住,最后当然就轮到步根度和赀虏骨都侯憋不住了。
九月初五,两人在劫粮失败后回去碰面合计了一下,发现必须主动挑起跟马超的决战了,哪怕没有胜算也得打,不然就是慢性失血。
赀虏骨都侯分析道:“马超每次都派出至少一万多骑兵、单程赶路三四百里、往返七百里护送粮队。这么高额的人吃马嚼都受得了,我们绝对不能再等了。汉人肯定是掌握了跟我们一样机动灵活的补给。
我看张既上次跟着马岱去的车队,足足有两千辆原本见所未见的巨大篷车,可以水陆并用,运力极为巨大。原先只听河西羌的车盖部酋长说他在张掖郡的时候见过。
按我们估计的车队运能,这批巨车能抵往常上万的单牛车,肯定不会全部运粮食,多半是连马草麦秸豆粕都从后方运了。”
步根度在确认这个消息后,也是彻底相信了赀虏骨都侯的判断,惊道:“连马草不够了都从安定郡运麦秸秆来银川郡供马超吃?这汉人是疯了么!
马草多低贱的东西,草本身都不值运费的十分之一,高平县到银川郡是七百里,如果从泾水的泾源县出发有八百多里,汉人这是千里馈草远征呢?”
赀虏骨都侯:“所以,不能再等了。马超上个月已经把秋粮收入库了,他在银川郡驻扎大批骑兵,原本缺的就不是人吃的粮,而是马吃的料。
我们再多等,他把银川秋收的稻米越吃越多,那吃的都是原本能被我们抢过来的财物!既然等不到汉人马断料而撤走部分骑兵,再晚打不如早打!八日之后,还会再有一次劫张既的车队的机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全军出动,就算马超全军护粮,咱也跟他总决战一场算了!”
步根度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河羌四部,到时候他们趁着我们带着骑兵主力南下劫粮、寻机跟马超主力决战时,他们就猛攻如今还空虚的银川县城。
此城建城不过半年,土墙都没有一人高,不用攻城武器也能拿下,不过我们也要分一个心腹将领,带着步兵监督那些河西羌攻城,这样免得为人作嫁、城破时城里的财物存粮都便宜了羌人。我们两家要占大头,至少分八成,给他们两成就不错了。”
赀虏骨都侯:“正该如此!”
把马超手里那点东西预分赃了之后,他们就各自准备决战了。
九月十二,赀虏骨都侯带着伪南匈奴的全部五万有马的青壮部民,南下清水河黄河河口一带,劫持又一次到来的张既运粮队。
步根度也是精锐尽出,四万多骑兵远远跟在赀虏骨都侯身后,双方相距不到三十里行军,以骑兵的速度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在半个时辰内机动迂回到位。另外,他们还逼着羌人出动了所有有马的部民青壮,总共搜刮了近十一万人决战,连驮马都用上了。
剩下不足万人的马队,和四五万的步兵,全部从贺兰山口和黄河东岸往南正面压迫,准备攻打银川城。反正马超救了运粮队那就得丢银川城,死守银川城那就等着被断粮道。
马超的斥候工作做得也不错,他大致也从敌军的动向中看出他们的决心了。所以马超把全部两万四千人的骑兵部队,也分批南下接应张既,随时准备在黄河岸边的草原上跟敌人决战。
剩下近万人的步兵、民兵守城。同时也把屯田百姓组织起来,以便守城的时候担任一些辅助工作。反正长枪兵和弩兵需要的训练时长都比较低,才训练了十几天的长矛兵,也能排好队做简单的刺杀动作,无非不那么整齐划一罢了。
九月十四日,正午时分,银川城南一百五十里外的黄河岸边,张既的一千多辆篷车正在黄河某个平缓潜水的河段岸边行驶。马超马岱兄弟带着大批骑兵前后守护,由南向北护着物资返回银川城。
赀虏骨都侯和步根度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了东边的地平线上,赀虏骨都侯深入较远,已经压到了断后的马岱部队更南面一些的位置。而步根度在后,还位于先锋的马超北面一些,伪匈奴和鲜卑人合力,从三面合围了人数少得多的马超骑兵。
之所以在这里截击,步根度他们也做足了功课,因为这儿黄河水特别浅特别宽,大致是在后世的宁夏吴忠附近,骑兵是可以涉水过黄河的。
因此只要击溃了马超的骑兵,张既的篷车队连下河躲的机会都没有,只会被全部歼灭抢走。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了,胡人的原则就是一个字:干!正面硬干干掉了马超,什么都有了!银川城里的财富,张既车队的财富,统统是他们的!
赀虏骨都侯最后鼓舞了几句士气:“别跟马超废话!全军突击!别被张既的车队引诱,免得汉人狡诈在车阵上设置伏弩中了他们的奸计!只要杀了马超,张既的人不用杀都会跳河逃跑,车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步根度虽然跟赀虏骨都侯隔了二十多里,但他的战前动员话语居然跟赀虏骨都侯非常相似,也是“全军一心,直取马超!得马超首级者赏千金、赐部民三千户!”
然后,前后绵延数十里的正面上,十一万胡人马队乱哄哄地横扫过来,那声势几乎要把马超全军拍扁在黄河东岸上,让马超揭都揭不下来。
马超的精神也是高度紧张,跟马岱各自负责一面,下令发动了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