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你先过去医馆那边盯着,我这就找你姐夫商量一下,他在县衙那边有门路,帮忙找找人。”冯氏对林厚说。
林厚神色感激,“多谢大姐!”话落转身又匆忙走了。
赵贵像一滩烂泥,窝在太师椅里嘟囔,“林安然咋了?”
听冯氏说完,赵贵揉了揉眼,清醒不少,“娘,你咋还不去找爹,让他去县衙找人帮忙救林安然呢?”
冯氏沉着脸,“你爹不知道在哪个骚狐狸被窝里呢!就他那窝囊废,能认识什么大人物?而且,咱这小地方的县官儿,能管得了要回京去的大将军吗?”
“娘不说林安然是”赵贵看了门口一眼,压低声音,“娘还没告诉我,林安然到底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冯氏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夫人一看就是京城的贵人本打算先让你娶了那丫头,生米煮成熟饭,她给你生了孩子,等哪日被找回去,你就一步登天,飞黄腾达了!没想到,她运气不好,遇上这事。”
赵贵瞪眼,“娘的意思是,咱就不管她了?”
“怎么管?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冯氏神色不耐,“她若死了,是命不好!若活着,照样会嫁给你!且等着吧!”
赵贵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娘,小姨跟小姨父真都不知道”
冯氏冷哼,“你小姨当时疼晕过去了,他们知道个屁!你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事儿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赵贵连声喏喏。
弱弱的婴孩啼哭像小猫儿一样,元秋微微松了一口气,汗水已湿透额前的碎发,“将军,剪脐带。”
樊骜整个人都是飘的,颤抖着手,按照元秋说的,把孩子脐带剪断,猛然回神,“夫人!我夫人不会有事吧?”
元秋把孩子交给樊骜,立刻回身开始给柳清荷处理刀口。早已晕死过去的柳清荷不能再“指点”她,但此时这也不重要了。
先前吓破胆的稳婆和丫鬟听到孩子哭声都回了魂,连忙爬起来照料孩子,偶尔落在元秋身上的目光,俱是透着惊骇,仿佛她是个妖怪。
樊骜不停地问元秋柳清荷会不会有事,不知不觉已经将元秋当成了救命稻草。
元秋眸光沉静,“我会尽力。”
樊骜闻言,揪紧的心便微微松了些,稍稍冷静下来,再看向元秋的眼神,便愈发幽深了。
樊骜全程在旁,他早看出,元秋不一般。
虽然一开始元秋貌似是按照柳清荷所言一步一步做的,但一个乡野村姑,下刀那样精准利落,不只是胆子大,她显然懂些什么!
中途柳清荷晕过去,元秋并未慌乱,成功取出孩子,且还知道如何处理柳清荷的伤口,已让樊骜笃定,这女子,大抵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医!
就连被称作神医的柳仲,都始终没敢对人用剖腹取子的手段,因没有十分的把握,绝不会拿人命去赌。
窗外风声呼啸,元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去。
“我夫人怎么样?”樊骜又问。
“死不了。”元秋有气无力地坐下,粗布棉袄上一片一片的血,双手也被血染红。
樊骜见柳清荷呼吸平稳,才从床边地上爬起来,看向元秋,眸光审视,“我夫人需要你留下照料!需要派人跟你父亲报个平安吗?”
元秋若有所思,“我想,请将军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