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辞看着谢凡又进山洞,简单收拾了行李,然后背着昏迷的谢静语到他面前,深深一躬,仿佛发誓一般说到,“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对小语好的!”
“嗯,不必回南诏皇室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安宁日子吧。”谢镜辞点头。
“好,大哥也千万保重,希望还有再见之日。”谢凡神色郑重。
“走吧走吧!”谢镜辞摆摆手。
谢凡背着谢静语,很快消失在谢镜辞面前。
青雷和青霆现身,一左一右提着重伤的谢镜辞,也离开了山林。
回到南安王府,天都快亮了。
谢镜辞再次见到苏默和元秋,将怀中的药瓶拿出来,扔向元秋,“解药!”
一整夜的折腾,谢镜辞脸色很差,不过心情不错,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帮忙得到解药,跟苏默之间便真正和解了,而他也成功甩掉了谢静语这个包袱,如释重负。
“确定是真的?”元秋打开看了一眼。
谢镜辞轻哼,“沐元秋,你在怀疑我?”
元秋微微摇头,“不是,只是事情太顺利了,我一时不敢相信。”
“因为老子出马帮你们,当然顺利!谢凡老实忠厚,对谢静语痴心不悔,这解药是谢静语从他手中要过来的,亲自看过没问题,然后我才跟谢凡讲的事情原委。”谢镜辞没好气地说,“谢静语不敢做手脚。我以性命担保,谢凡绝对不会做手脚!不过话说回来,解药方子是老爷子给的,若是方子本身有问题,把苏默害死了,那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元秋并不了解谢凡,但他跟谢镜辞从小一起长大,谢镜辞对他的评价是忠厚老实,且敢以性命担保。元秋在想,谢凡喜欢谢静语,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是同类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被谢静语的外表骗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还愣着干什么?苏默你赶紧把解药吃了啊!”谢镜辞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然后我们再谈以后的事!”
“都已经到手了,也不必这么急。”元秋拿着那个药瓶,“我今日去找师父,这等宝贝,我们先开开眼。”
苏默点头,“随你。”
听着两人对话的谢镜辞冷哼一声,“苏默,等老子身体恢复,要跟你决斗!”
“我也去柳家,我想小康康了。”苏默根本没理会谢镜辞,跟着元秋一起走了。
阿福心情不错,“谢公子还是好好养伤吧!就不要惦记我家王妃了!”
谢镜辞吃了美味的早膳,躺回床上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沐元秋,等老子伤好了再跟你算账。”
回到观澜院,元秋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柳家,跟柳仲一起研究一下,也要确认这解药真的没有问题才能给苏默吃。
出门,发现苏默也换了一身衣服,等在院子里,手中还拎着一个篮子,是要带去柳家的鲜果和蔬菜。
天仙美人即便提着竹篮,也不接地气,仿佛篮子里装着的是天庭的仙果。
“你现在不适合骑马,而且容易突然昏迷,别去了。”元秋要把篮子拿走。
“没事,有你在。我可以坐马车。”苏默微微摇头。
元秋便往外走,“我发现苏天仙你这人没什么原则。”以前不是从来不坐马车,怎么又能坐了?
苏默笑而不语,虽然笑得不明显。他是厌恶马车,源自童年噩梦般的经历。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马车里有元秋,他觉得,没什么不能坐的。
他是极有原则的人,但在元秋面前,他可以打破原则。
出府上了马车,元秋便见苏默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元秋问。
“没事,我没睡,你可以跟我说话。”苏默说。他仍是不喜欢马车的密闭空间,但闭上眼会好一点,而且元秋的气息更清晰,这种感觉很奇特。
阿福赶车,竖着耳朵听着,王妃会对主子说什么呢?
下一刻,就听到元秋的声音,“谁要跟你说话?”
阿福偷笑,明明就是打情骂俏!今天王爷和主子也是甜甜的一对呢!只要解药没问题,今日吃下去,明日入洞房,明年生娃娃!
到了柳家,柳仲得知元秋已经拿到苏默的解药,惊喜不已,连忙让元秋拿出来给他看。
先前解药配方元秋已经跟柳仲讨论过,柳仲研究了许久,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言辞间对谢寅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徒俩又开始对着那颗药丸说起苏默听不懂的话,他便去找小康康。
柳清荷爽快地让苏默把小康康抱走去玩儿。
小康康长牙了,最近喜欢啃东西,在苏默的手指上留下一个可爱的小牙印儿,苏默觉得挺好看,又把其他手指都让小康康咬了一遍,整整齐齐……
午膳是在柳家吃的,然后柳仲和元秋又回了书房。
苏默身体越来越弱,午后有些乏力,柳清荷便让他到元秋在柳家的住处去休息。
小康康也困了,扒着苏默不松手,苏默便抱着他,躺在了曾经元秋睡过的床上,一大一小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苏默是被小康康挠醒的,睁开眼,头脑微微有些昏沉,对上小康康亮晶晶的大眼睛,浅笑一声,抱着他起身,转头便愣住了。
元秋就坐在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竟毫无所觉。随着昏迷次数增多,他的五感也弱了不少。
“如何?”苏默穿好鞋袜,抱着小康康朝元秋走来。
元秋微叹,摇了摇头。
苏默心中一沉,“解药有问题?”
“嗯,药材没问题,跟配方完全一致,我跟师父确认了许久。但为了稳妥起见,我取了一点点,抓来一只麻雀试毒,顷刻毙命。师父说,很可能是制好的药,在草乌头汁液中浸泡过。”元秋眸中也满是失望。
草乌头,剧毒,被人称作断肠草。
“谢静语想要得到你,而不是让你死,谢镜辞从头到尾没碰过解药本身,也没理由这样做。只可能是谢凡所为。”元秋冷声说。
小康康咿咿呀呀地笑着跳着,苏默和元秋都沉默下来。
离开时,柳仲送他们,又给苏默把脉,不住叹气,“还是尽快找药材吧!他这身子再也耽搁不起了!”
回去的马车里,苏默仍旧闭着眼,元秋也闭上眼睛,赶车的阿福闷声不吭。
谢镜辞见到苏默和元秋归来,张口便问,“如何?解药没问题吧?”
“你吃了吧。”元秋面无表情地把药瓶砸到了谢镜辞身上。
谢镜辞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解药不对吗?不可能!”
“被剧毒浸过。”元秋冷声说。
“昨夜谢凡去山洞取解药,马上就出来了,没时间做这种事!谢静语也不可能这么做,她想嫁给苏默,不是毒死苏默!”谢镜辞脸色难看至极。
“那就是谢凡早就把解药变成了毒药,只是你们兄妹不知道罢了。不管是苏默对你们妥协,抑或是你们低头,在你们来之前,怕是解药就被毁了。”元秋冷冷地说。
到头来,让谢镜辞低头,骗过谢静语,都没有意义,所有人都没有重视谢镜辞口中“忠厚老实”的谢凡,他却成了毁掉一切的那个人。
“谢凡……”谢镜辞脸色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瞎了。”元秋甩袖离开,强忍住想要打死谢镜辞的冲动。一番努力竟白费了,好气啊!
此时,已经带着谢静语乔装易容离开万安城的谢凡,脱去谢静语的衣服,正在轻轻地给她身上的鞭痕擦药,口中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你,全心全意对你,你却要去追求别的男人……呵呵,我本打算,等毒死苏默,再想办法带你走,没想到,谢镜辞竟然亲手把你送到了我手里。可惜,解药也变不回去了,谁让苏默招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