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块土地,已往下陷落至少150米高,周围的土地却完好如初,于是它们就像悬崖峭壁一样,将这块深深陷落的谷地,包围住。灰鬼们只能望见头顶的一片天空。
而那个恐怖天神,当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陷落。她踩完那惊天动地的一脚后,就悬停于原处。
众鬼站在、趴在、躺在地底,全都迷茫不动。
然后,他们听到她缓缓的声音传来:“小青龙,你能跳起50米高,我就让大地下陷150米,除非将来有人组织救援,否则你们会永远被囚禁在这里。树上的果子,省着点吃。我刚才看过了,地里还有些蔬菜,你既然有智商,记得吃完后留下苗和种子,带着灰鬼们……搞种植,会不会饿死,看你们自己。”
顿了顿,她又说:“从今往后,克制**,勤奋劳动,等待曙光,等待营救。”
她语重心长地说完这一番极有捉妖师风格的话语,就翩翩离去,留下地底蚂蚁般的一群灰鬼加一只小青龙,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许久,呆滞。
陆惟真自觉这件事办得很漂亮,不输陈弦松昨晚的一剑断五筋抛妖上青山,于是她跑回他身边时,脸上已带着欢喜的笑。
六五自有通天之声,刚才她又故意没压着声音,最后那些话,陈弦松听得一清二楚。望着她献宝求表扬的表情,他笑出了声,一把就将她抱进怀里。
陆惟真问:“我干得怎么样?”
他说:“漂亮。”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明明他是夸活儿漂亮,她的心却怦怦跳,在他怀里仰着脸,只是睁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他,等着。
他却松开了她:“上车。”
陆惟真:嗳?
她只好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他已从主驾探身过来,陆惟真伸手扶着他的肩膀,他搂住她的腰,照例爱不释手地揉着。他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她人都软了,才放开。
他发动车子时,脸上还带着笑,陆惟真心满意足,问:“这是给我的奖励吗?”
陈弦松说:“是给我的。”
陆惟真:“你又没做什么。”
陈弦松又笑,静了几秒,转头看着她:“行。你也要奖励?自己过来拿。”
车还没开,引擎嗡嗡,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稍稍往后一靠。在车上他没穿外套,只穿着黑色长袖t恤,肩膀的每一寸线条都很清晰,还有那劲瘦的腰身。
陆惟真……她喉咙有点发干。她越来越肯定,本六五总有一天会倒在捉妖师的黑色运动裤下。
她从副驾爬了过去。
……
其实也只亲了一两分钟时间,陆惟真浑身软绵绵地坐在副驾,陈弦松面色如常地开着车,只是相对白皙的耳根,是红的。
陆惟真却在想,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坐着不动、被亲的人是他,怎么是她软成这样晕成这样。
是他要她爱得多一些的呀?她咬着唇很想笑,这样算多了吗?捉妖师。还要怎么多呢?
我什么也没留下了,全都捧到你眼前,被你拿走了。
这一路,他们经过无主区,穿过沦陷区,也经过了一片安全区。安全区外围着高高的墙或者通电铁丝网,有时候会遇到士兵持枪守卫,看到他们,立刻举枪瞄准。
陆惟真在车头上挂了厉承琳的专属标志——一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厉”字的青色小旗,那是厉承琳亲笔,士兵看到了,就放下枪,目送他们经过。
他们绕过城市外围,暂时没有进入湘城。
到了午后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湘城以北的一片山区,山高林深,道路崎岖,一路只有零星的房舍。这里也属于无主区,但那些房屋看起来并没有被毁坏,只是静悄悄一片。经过某座房子时,陆惟真还看到被木条钉死的窗户里,窗帘一角动了一下。
他们没有停留,一直开到那幢房子门口。
这是一幢结实的水泥二层小楼,外面还围了两米高的围墙,是陈弦松以前从当地农民手里租过来的。房子周围看起来很干净,没有垃圾,没有火烧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只有厚厚的干枯的树叶,堆积在地上。
两人停好车,走到围墙的大铁门前,陈弦松一推,铁门是锁着的。他的手按在冰凉的铁门上,一时没动。陆惟真看着他的表情,小声说:“别担心,林静边那么机灵,身手又好,肯定没事的。说不定他就在里面。”
陈弦松没说话,点点头,直接瞬移穿过铁门,陆惟真也轻轻一跃,两人落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