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达沉默片刻,只低声道了句:“我想让她过好日子。”
“啥叫好日子?不定非要有银子才是好日子,对娇娇来说,你能在家陪着她,那就是好日子。”李老爹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又是压低了声音道了句:“你说你出去跑单帮,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你让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李成达听了这话就是笑了,只抬起手在李老爹的肩上拍了拍,笑道:“您老放心,我加把劲儿,明年就让你抱上孙子。”
“一边去。”李老爹没好气的打落了儿子的手,见娇娇端来了饭菜,李成达连忙起身将饭菜从她手中接过,李老爹看着娇娇便也不再多嘴了,一家人坐在一处,饭菜也越发显得有滋有味起来。
很快便到了年关,家里的米面粮油都是置办了齐全,腊肉,腊鱼也都是备下了,李成达还从城里买了些花生瓜子,蜜三刀,蜜饯果脯之类的零嘴,留着老爹和娇娇吃,此外,还给娇娇带回来一个小糖人,娇娇拿着那小糖人眼睛便是一亮,忍不住的笑了,这样的糖人还是在小时候父亲和哥哥们进城赶集时给她买过,等后来长大了,已经有很多年她都再没见过这样的糖人了,李成达还将她当做小孩子呢。
午后,阳光和煦,李成达只穿了一件单衣,棉袄已是脱下了的,正在自家院子里劈着柴禾,娇娇立在一旁,看着丈夫忙碌的身影,眉眼间便噙着柔软的笑意,在她心里,李成达勤劳,正派,他们的日子总归能越过越好的。
李成达劈了一会儿柴禾,虽是寒冬腊月的天,却还是浑身都是热气,抬眸,就见娇娇站在那看着自己,他便是微微笑了,来到了娇娇身边,弯下腰,让媳妇给自己擦汗。
娇娇噙着笑,用手中的汗巾子十分轻柔的为李成达将额上的汗水拭去,李成达看着她唇角的笑涡,只觉得心里一软,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腰肢,低下头就要往她的脸颊上亲去。
娇娇吓了一跳,生怕被人看见,李成达见状便是笑了,“谁能瞧见,老爹又不在家。”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女声从院门口传了进来:“你家老爹没瞧见,咱们可都瞧见啦!”
听着这道声音,李成达与娇娇两人都是抬眸看去,就见自家院外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程远山和尹氏。
看见大哥和大嫂,娇娇又惊又喜,想起方才与丈夫的亲密也被大哥大嫂瞧去了,惊喜中又带着几分羞涩,只快快上前,将两人迎了进来。
“瞧你两这甜蜜劲儿,齁的我跟喝了一大碗糖水似的。”尹氏满脸的笑,一面将手中的点心递在了娇娇手里,一面打着趣道。
娇娇听着嫂子的话,白净的小脸顿时就是红了起来,只垂下了眸子,不好意思去看嫂子。
“大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李成达倒是脸皮够厚,听着尹氏的打趣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只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快过年了,爹娘让我们来瞧瞧你和妹子,给你们送些吃的。”程远山说着,提了提手中的腊肉,和李成达道:“这腊肉是爹特意让我带来的,说你爱吃。”
“还有这两只鸡,都是家里养的,还在生蛋,娘让我带给娇娇,娇娇自幼身子不好,说留给娇娇补补身子。”
听着哥哥的话,娇娇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对父母只生出许许多多的牵挂与感激,李成达将则是将程远山手中的肉和鸡接过,将程远山夫妇迎进了堂屋,娇娇拿来了点心,又沏了热茶,留着招待兄嫂。
“不是我夸口,咱们妹子就是勤快,瞧这屋里头被她收拾的,到处都是齐齐整整的,让人瞧着心里都觉得敞亮。”尹氏进了屋,四下里一打量,便是啧啧赞道。
“嫂子说的是,自从娇娇进了门,这屋子里才算有了家的样子。”李成达望着眼前的妻子,说的全是心里话。
娇娇担心他闪着汗,已是为他拿来了棉衣让他快些穿上,听着他的话,娇娇心里有些赧然,本想着帮他将扣子扣上的,可一想着兄嫂还在一旁,便是收回了手,悄悄看了他一眼,让他自己扣。
李成达便是笑了,自己将棉衣上的扣子一一扣好,而后便是在程远山身边坐了下来,在他这三个大舅子中,他和程远山的关系是最好的,也是最深厚的,两人当下便是叙起了话,从天气聊到收成再谈到李成达前阵子跑的单帮,可谓十分投机。
两个男人说着话,尹氏则是将娇娇拉进了里屋,瞧着妹妹那张水嫩的秀脸,尹氏眉眼间便是噙着两分暧昧之色,含笑道:“不用问,瞧你这模样就知道姑爷一定待你好,是不是?”
娇娇的眼睫轻轻闪动着,唇角则是噙着甜甜的笑意,点了点头。
“看姑爷那架子,在床上怕是也没少折腾你吧?”尹氏又是掩着嘴儿开口。
娇娇听了这话,顿时羞的不得了,只轻轻推了尹氏一把,小脸更是红通通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嫂子也是过来人,和嫂子害什么羞,”尹氏仍是笑着,“不过妹子,嫂子这次来看你,可还有样好东西要给你。”
听着嫂子的话,娇娇有些好奇的抬起头,不明白嫂子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尹氏神秘兮兮的从怀里取出一块小纸包,交在了娇娇手里,小声叮嘱道:“妹子,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要保管好了,我和你大哥都没说过,这里面是我当初出嫁时,我娘给我的,吃下去再和男人同房,保管能生儿子!”
娇娇一怔,忍不住打开了那纸包,就见里面是一些黑色的小药丸,看起来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咋不能吃,”尹氏靠近了娇娇耳旁,又是悄悄地说了句话,娇娇闻言眼中顿时浮起一股喜悦,视线则是落在尹氏的小腹上,尹氏也是笑眯眯的,掀开了棉袄,就见她的小腹已是有了滚圆的轮廓,瞧起来约莫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嫂子实话不瞒你,嫂子就是吃了这药才怀上的这一胎,我心里有数,这一胎一定又是小子,全是这玩意的功劳,要不然嫂子也不能给你,妹子,你听嫂子的,姑爷年岁不小了,你可要抓紧功夫,赶紧儿给他生个带把儿的,趁着姑爷现在还年轻,养儿子也轻松些,要再是等上几年,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自个,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