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事不好了夫人……”
清晨,娇娇正在喂着俊俊吃蛋羹,就见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对着娇娇失声道。
听着婢女的声音娇娇的脸色顿时苍白起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轻颤,说:“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出事了?”
“不是,夫人,是晓月小姐,晓月小姐要出家,人已经去了灵山寺了!”
“什么?你说晓月要出家?”娇娇慌忙起身,再顾不得其他,只将蛋羹交给了嬷嬷,让她们好生照顾孩子,自己则是匆匆向着灵山寺赶去。
佛堂前跪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她的头发已是尽数松散了下来,双手合十,一旁站着两位比丘尼,倒都是面有难色,迟迟不曾为邱晓月剃度。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为何不给我剃度?”邱晓月向着那两个比丘尼看去。
其中一个比丘尼叹了口气,说:“晓月小姐,云善法师说了,您尘缘未了,佛门不可收您。”
“尘缘未了?”邱晓月念着这几个字,低低的笑了,眸心却满是荒凉:“我还有何尘缘?你们若不肯收我,我便一直在这里跪着,跪到你们愿意收我为之。”
“晓月小姐,还请您莫让咱们为难……”另一个比丘尼也是开口,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两人回眸看去,就见一个小腹微隆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颇有些吃力的上了台阶,匆匆向着大殿走来,看见她,两位比丘尼双手合十,向着她行了一礼,娇娇也是欠身还了一礼。
比丘尼和婢女都退下了,佛堂前只剩下邱晓月与娇娇两人。
“娇娇嫂子,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打算出家了。”邱晓月望着菩萨,轻声开口。
“晓月,你告诉我,为何要出家?”娇娇扶着后腰,许是方才赶路太急的缘故,到了此时还有些微微的气喘。
邱晓月沉默不语。
“是因为明曦,是不是?因为她娶了妻,立了皇后,所以你要出家,是吗?”娇娇叹了口气。
邱晓月仍不说话,眼圈却是红了。
娇娇伸出手将邱晓月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的眸心蕴着歉疚与不忍之色,说:“晓月,你听着,我曾答应过明曦绝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了,我一直不敢说,我只想着时日一长,你兴许慢慢就忘了,是我不好,险些害了你终身。”
邱晓月眸心有些不解,她看着娇娇的眼睛,“娇娇嫂子,到底是什么事?”
娇娇动了动唇,终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来:“晓月,明曦是女孩子。”
邱晓月一瞬间只当是自己听错了,满是不可思议:“娇娇嫂子,你在胡说什么呀?他之前是太子,现在是皇上啊!”
“晓月,你先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明曦的母亲当年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她的父皇很不满意,甚至动了废后的心思,等到她母亲生下了明曦,却还是女儿,明曦的母亲买通了宫里的御医和稳婆,告诉皇上自己生下的是儿子,她将明曦从小当做男孩儿养大,给明曦喝药,还把明曦的嗓子毒哑,明曦这些年过得很苦,但她……的的确确是个女孩子。”娇娇握住了邱晓月的手,将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她。
邱晓月的双眸剧烈收缩,整个人都仿佛怔住了,也惊住了。
“晓月,你醒一醒吧,好吗?明曦她不会是你的良人,你不要做傻事啊!”娇娇瞧着邱晓月这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她轻轻摇了摇邱晓月的手,只盼着邱晓月知道真相后可以彻底打消了这份心意。
“原来是这样,”邱晓月慢慢的笑了,她的眼睛恢复了神色,又是极轻微的呢喃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晓月?”娇娇仍是担心。
“娇娇嫂子,”邱晓月看着娇娇的眼睛,“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放心。”
娇娇还不曾松口气,就听邱晓月又是说了一句话来:“嫂子,你敢把这件事告诉成三哥么?”
娇娇一震,她微微想了片刻,迎上了邱晓月的眼睛:“为什么不敢呢?”
邱晓月低低的笑了,“嫂子,我当初听说他……听说她为成三哥挡箭,我还在想她怎么傻,我到现在才明白,才明白为什么。”
邱晓月仍有些失魂落魄的,娇娇放心不下,又是轻声喊了句她的名字:“晓月,你还好吗?”
“我很好,娇娇嫂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邱晓月打起了精神,她的眸心复又变得明亮起来,一夕间仿佛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轻声道了句:“嫂子,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前线军营。
李成达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只觉得周身上下十分疲惫,他捏了捏眉心,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许是那力道大了些,没留意牵扯上了腹部的伤口,只疼的他叱骂了一声,听着帐子里的动静,外面的守卫连忙冲了进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李成达看着那些守卫,也没脸说是自己不小心搞疼了伤口,只的咬着牙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你们都出去。”
守卫还不曾退下,就见卢新成大步走了进来:“王爷,联军的使者到了。”
李成达本来还捂着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听着卢新成的话后他的眸心顿有精光闪过,神色间也是立刻变得沉稳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不等卢新成离开,李成达又是唤住了他,自己站起了身子,又是言道:“罢了,我亲自去迎接。”
京城,皇宫。
婢女快步上前,在谢淑繁的耳旁吐出了一句话来。
谢淑繁闻言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的眸心沁着血色,哑声道:“他们投奔了李成达?”
“是,娘娘,二少爷传来的消息,联军先是派了使臣去见了李成达,不晓得他们谈了什么,总之二少爷说,联军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好,好,”谢淑繁恨得银牙紧咬,“他们分明已经答应本宫要派兵助皇上度过危机,可私底下他们竟去私通反贼!
“娘娘,如今京中人人自危,宫中更是人心惶惶,朝廷派去的大军被农民军打的溃不成军,就连世家联军也都投奔了李成达,娘娘,要不咱们赶紧儿跑吧!”
“跑?”谢淑繁念着这一个字,讥诮的笑了,“往哪跑?皇上还在宫里,本宫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