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川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白脸儿是在外地做生意,实则游手好闲,嗜赌如命,他从死者那里骗来金银首饰,一转头全在赌场里输光了他又怕被死者发现,所以每回都是去运阳府的大赌坊里玩儿哦,对了,他外头还有个姘头,从死者那里骗来的钱,他有时候还拿去讨那女人欢心。”衙役一边回禀,一边唏嘘道,“这死者也真可怜,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积蓄全贴补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现在人都死了还要被他拿去敲竹杠”
宋子循正低头翻看着历年的卷宗,“顾氏最近有什么动静?”
衙役一愣,忙道,“魏武还在那边儿盯着,只知道她打发婆子在黑市当了几件不常戴的首饰”
他话音刚落,那个名叫魏武的衙役就风风火火地从外头大步流星走进来,“大人,大人您可真是神了大人!”
宋子循终于抬起头,挑着眉看向他,“怎么,顾氏出手了?”
“可不是!”魏武兴冲冲道,“今她借着出去上香的由头偷偷去见了严大勇就是本县一个”
宋子循点点头,“我知道他,你继续。”
“哎!”魏武忙道,“那顾氏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找几个混混把孙川狠揍一顿,再毒哑了嗓子卖到外地去”
年轻的衙役听得咂咂嘴,“这顾姨娘长得倒是柔柔弱弱,想不到心肠居然这么歹毒”
魏武扫他一眼,“这算什么!她原本是想叫严大勇把人绑到外头去弄死是严大勇那子不肯接,这才退而求其次,只毒哑了嗓子卖掉”
衙役听得目瞪口呆,“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宋子循淡笑了笑,“想来顾氏自己也很明白,这种敲诈勒索之人,哪里有什么信誉可言?这次他敢要五百两,下次就敢要一千两,根本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宋子循忖度道,“不过顾氏能想出这么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并且还敢付诸行动,也可见确实是个胆大心狠的主儿。”而她想隐瞒的事,也必定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可惜她千算万算,也逃不过大饶火眼金睛!”魏武一脸崇拜道,“大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你去跟那个姓严的,叫他钱照收,但人别给我打坏了。”他想了想,“半死就校”
魏武一愣。
“怎么?”宋子循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问,“难道你们私下里没打过交道?”
魏武脸上顿时一讪,低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他虽然明白了,但屋里显然还有个不明白的。
年轻的衙役一脸不解道,“大人,您不是一向最反感使用暴力,要以德服饶么?那怎么还”
他话还没有完,魏武已经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哪只耳朵听见大人要对他动手了?人是大人找的,还是钱是大人出的?”
年轻的衙役一脸委屈地捂着头,“那倒没有,但是”
“那不就结了!是姓孙的和那顾氏自己作死,关咱们大人什么事?!”魏武一脸狗腿道,“大人您是吧?”
宋子循淡淡扫他一眼,低头翻了页卷宗,“等严大勇动手的时候,你们就装作正巧从那里经过”他顿了下,“记得演像一点。”
“是。”魏武忙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孙川这几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哼着曲儿从常胜赌坊的后门出来,好心情地抛着刚赢回来的银锞子。
难怪算命的红长了副旺夫相这人都死了还给他留下这么大座金山,可不就是旺夫么?
就是可惜那张脸蛋儿长得稍次零不过也无所谓了,等拿到那五百两,什么漂亮女人还不紧着他挑
孙川想着想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顾氏那张艳若桃李的脸。
他猥琐地摸了摸下巴。
这有钱人就他娘的会享受,纳的姨太太也风骚得要命
那臭娘们竟然还敢对他吆三喝四
孙川重重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等着吧,早晚他也要尝尝这臭娘们儿的滋味,到时他非把她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孙川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谁知还没解开,眼前忽然一黑
一只麻袋把他整个脑袋套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肚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紧接着,拳脚就像冰雹似的噼里啪啦砸下来。
孙川本就是个绣花枕头,再加上大病初愈,哪有力气抵抗得了几个壮汉的拳打脚踢?登时被揍得躺在地上嗷嗷直剑
奈何他撒尿的地方是常胜赌坊的后巷,这地方每常有赖账或是出老千的赌徒被赌坊养的打手们殴打,是以他的嚎叫声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孙川抱着头求饶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各位好汉还求好汉手下留情”
就听其中一人冷笑道,“要怪就怪你子贪心不足,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提前送你上路罢了。”
孙川听得心下大骇,失声惊呼,“是不是,是不是顾氏那个贱人”
冰凉的刀背隔着麻袋拍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你子还不算太蠢”那人懒洋洋道,“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将来到了阎王爷跟前,可千万别报错了仇家。”
孙川吓得猛一哆嗦,失声痛哭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那贱人付你们多少钱?我,我付双倍!不不,我付三倍!只求好汉留我一条性命”
“那可不成。”那壤,“咱们也是讲诚信的不过你放心,待会儿咱们一定给你个痛快”
“不,不要!”孙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一声,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见刀锋划破衣衫的声音
“什么人在那里?!”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冷喝。
孙川如闻,扯着嗓子像杀猪似的嚎叫,“救命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