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悬了一的心这才放下,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塞进婆子手里,“这事儿办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那婆子忙推辞道,“姨娘快别这么着,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她表决心道,“姨娘别担心,奴婢可不是红那吃里扒外的丫头吃着姨娘的用着姨娘的,还把姨娘的事儿往外抖。当年夫人跟奴婢可一个字儿都没跟别人过,连我家那口子都不知道姨娘请管放心就是。”
顾氏心里不由冷笑,这高婆子如此,未必不是在提醒自己:当初陷害林氏那事儿她也是知情人,遂也不再勉强,只把镯子收回来,一脸动容道,“你的忠心我一早就知道如今你那两个子也渐大了,我瞧着都是极老实妥当的,等回头我跟老爷提提,安排几件差事叫他们历练历练,慢慢儿自己也就立起来了。”
高婆子登时喜出望外,自是一番千恩万谢不提。顾氏也便顺势向她打听严大勇那边如何行事,两人在屋里一阵窃窃自语,任谁也没发现窗下一个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真的听她们这么了?!”脏臭的院子里,静思丢掉刷恭桶的刷子“腾”地一下站起来。
菊点点头,“好像是红姐姐把夫饶什么秘密告诉了她的相好”她一脸不解道,“静思姐姐,夫人难道不是因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才搬去偏院的么?为什么她们还那么神秘兮兮的”
她话音未落,就见静思动作麻利地把身上满是污迹的围裙解下来。
“我要立刻出府一趟。”静思一脸凝重道,“刚才你听到的话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知道么?”
菊愣愣看了她半晌,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县衙的书房里,宋子循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这只是掺了荞麦的胭脂米粉?”
仵作邢先生拱手道,“正是。”
“不应该啊”宋子循困惑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本来还以为找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兴许可以解开红的死亡之谜,谁知道纸包里包的居然是粮食!
这胭脂米虽然价格比之寻常大米高昂,可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上次去霍家的时候,霍府也是用的胭脂米款待他们。
他实在不理解红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把这东西收起来,还唯恐被人发现,藏在匣子的夹层里
他不死心道,“里头除了荞麦粉和胭脂米粉,难道就没有掺杂别的东西?”
感觉自己的专业素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邢先生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太好看,他朗声道,“回禀大人,这里面除了胭脂米粉和荞麦粉,属下可以肯定,绝没有添加其他任何东西。”
“邢先生不要误会,”宋子循笑了笑,“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他还以为会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宋子循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邢先生,若是把这两者放在一起,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对人体造成损害?”
他话一完,立刻就后悔了。
邢先生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神情扫了他一眼。
本来瞧着这位新上任的知县也算靠谱,怎么现在感觉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不过他的职业操守并不允许他对上司表现出丝毫的轻视怠慢。邢先生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道,“要食物之间相生相克,也是有的,不过属下才疏学浅,倒没听荞麦与胭脂米掺在一起,会有什么危害”
眼见屋里几个衙役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宋子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官也只是大胆猜测”
衙役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里却不由想,原来知县大人也不是无所不知想想也是,像他们这种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不定连荞麦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不过,”众人正默默想着,却见邢先生忽然皱眉忖度道,“荞麦性寒,易诱发痼疾倒并非所有人都宜食用。”
“哦?”宋子循登时来了兴趣,忙追问道,“那都有哪些人不宜食用?”
“脾胃虚寒,消化不佳及经常腹泻者都不宜食用荞麦,”邢先生道,“另据书中记载,有部分人,食用荞麦之后,会出现皮肤瘙痒,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休克死亡。”他顿了顿,又慎重地补充道,“不过因食用荞麦而致此症状者,属下并未见过。”
他话音刚落,就听刘昌诧异道,“底下居然还有不能吃荞麦的?也太奇怪了吧”
“这算什么。”邢先生不以为然道,“还有的人,生不能食用大米,不能触碰木屑,面粉,甚至不能见阳光,”他轻咳了一声,“还有些女子,对男子的都会产生不良反应总之下之大,无奇不樱”
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宋子循也是头一回听,不由愣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些也都是书上的?”
邢先生拱手道,“正是。”
宋子循微微颔首,“如此来,死者把这包东西藏得这么隐蔽,兴许里头真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也未可知”
他正着,就见外面进来一个衙役,回禀道,“大人,有个姑娘自称是霍家的丫头,有万分紧急之事求见大人。”
“霍家?”宋子循皱了下眉,“来人可报了姓名?”
“那倒没有,”衙役想了想,“她只她是先霍府夫饶婢女”
这可真是瞌睡有容枕头宋子循连忙道,“快去请她进来。”
静思一路上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被衙役引着进了宋子循书房,还不等衙役替她禀报,她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静思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大人为我家夫人和少爷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