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日还没亮就走了。
因想着待那件事处理完两人就会见面,便是离开也静悄悄的,并没有吵醒睡梦中的杜容芷。
彼时他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下一次相见,任谁都没有料到,再见竟会是那样一番景象。
宋子循走后的第二,又开始下雨了。
这次的雨跟前几截然不同,仿佛被谁捅了个大窟窿,每的雨水就跟用盆子装着似的,一盆一盆往下泼。
杜容芷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雨,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下个不停,不过想着真正的水灾毕竟要等两年后才来,她心里虽也十分焦虑,但总还不是太过紧张,每就陪着女儿读书写字,画画下棋。
丫头如今认字认得颇有成效,拿着书在娘亲的帮助下也能磕磕绊绊地读下来,不知是不是有她父亲的遗传,这孩子对书籍见爱不释手,连枕头底下都压着一本,每晚必要读上一段方能睡着。
是以外头虽风雨飘摇,人心惶惶,宅子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
等这雨接连下了五六,还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连杜容芷都有些愁得慌了。
“照这么个下法,今年地里的收成是不是也会大受影响?”
安嬷嬷正抱了床被子进来,闻言便笑道,“少夫人如今也关心起这些来了奴婢听附近的庄户,爷早些时候已叫人把渠道都疏通好了,且咱们这儿地势又高如今收成虽会差上一些,到底没什么大妨碍的。”
杜容芷这才放了心,笑着道,“那就好不然他们辛苦了一年,连糊口都成问题,也怪可怜的。”
园园抿嘴笑道,“少夫龋心的怕不止是农户吧”
杜容芷放下书,嗔瞪她一眼,“就你话多。”
安嬷嬷就笑道,“园园的倒是实话爷这阵子肯定操劳得很,少夫龋心也是正常。”
“谁担心他了?”杜容芷撇了撇嘴,干脆拉开薄衾背对她们躺下,“我困了,你们都下去吧。”
安嬷嬷知道她又不自在了,也不在意,笑呵呵道,“那奴婢就把被子放边上了少夫人夜里要是冷了就盖上。”
杜容芷哼哼道,“大夏的叫我加被就冻死我了呢!”
安嬷嬷跟园园相视一笑,遂走过去熄了蜡烛,只留下一盏灯,便跟园园等人退了出去。
杜容芷静静听着雨水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场雨一直下了十才慢慢停下来。
待到第十一,空仿佛一下子落开了幕布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要不是地上到处湿漉漉的,几乎丝毫看不出是暴雨过后的清晨。
莞儿一大早就像只麻雀似的奔进来,“娘亲,娘亲我今可以出去么?我想去山上玩!”
杜容芷拿帕子擦擦女儿鼻子上冒出来的细汗,“恐怕不协才下了这么多雨,地上肯定滑得很,摔跤就不好了。”
莞儿撇撇嘴,郁闷道,“可是等爹爹来接咱们,莞儿就不能去玩了呢。”
杜容芷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爹爹恐怕一时半刻都没工夫来接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