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皱了皱眉,还不待开口,宋子熙已经急匆匆推门进来,“大哥”他的声音在看到地上跪着的魏嬷嬷时不由一顿,诧异道,“魏嬷嬷?”
魏嬷嬷微顿了下,瑟瑟地垂下眼,“奴婢,奴婢见过二少爷”
宋子熙迟疑地转向宋子循,“大哥这是”
宋子循淡淡道,“你既然来了,就跟着一起听吧。”他说着一脸厌恶地踢开魏嬷嬷,冷声道,“你继续说,夫人除了害大少夫人早产,还做了什么?”
“母亲?母亲怎么会”他身后的宋子熙一脸错愕地朝魏嬷嬷望过去,漆黑的眼睛里却有一抹寒光闪过,转瞬即逝。
魏嬷嬷不敢直视,只低着头艰难地嚅了嚅嘴,“夫人夫人”
长旺见她又要含糊其辞,不耐道,“我劝嬷嬷还是痛痛快快招了吧,不然外头收不着我的口信,不小心伤了嬷嬷家的宝贝疙瘩可就不好了!”
魏嬷嬷身子一颤,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猛地抬起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是先大夫人!”她急煎煎道,“当初先大夫人撞破我家夫人跟老爷的事儿,悲愤之下没多久就郁郁而终这,这一切根本不是意外,都是我家夫人早就算计好的!”
她话一出口,屋子里登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才听宋子循声音低沉地,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把你刚才那句话,给我一个字一个字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隐瞒,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景辉苑里,已然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宋老夫人面色阴沉地坐在罗汉床上,她下首的宋晋泽更是脸色铁青,尤其听说沈氏指使龚宝昌家的给杜容芷下药,诱使她当年早产险些一尸两命时,脸上更是青白交替,一时也说不上是羞愧还是愤怒,只用力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就听宋子循无波无澜道,“母亲那次没能害孙儿绝后,心里一直很是不甘。这回杜氏有孕,她又故技重施,指使那姓龚的女人继续给杜氏下药”
宋老夫人大惊失色,忙道,“那芷丫头”
“祖母放心。”宋子循安抚道,“杜氏早就识破她的诡计,并未受害,只是那女人见东窗事发,因怕家人惨遭母亲的毒手,竟畏罪自杀如今虽没有死成,却伤了舌头,这辈子再也不能说话。”他顿了顿,看了眼宋晋泽,“这些前因后果三婶也都知情,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请三婶过来,一问便知。”
宋晋泽对上宋子循薄凉的目光,下意识要冷哼一声,可转念想起沈氏的所作所为,终究没底气在这时候再甩脸子,只别开脸不屑地理他。
宋老夫人忙念了句阿弥陀佛,想了想还是后怕,不由责备道,“你这孩子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一声不吭”
宋子循讽刺地勾了勾唇,“先前莞姐儿险些叫人溺死在池子里,父亲尚且百般维护母亲,不肯叫人疑心半句如今孙儿无凭无据,又如何敢指认母亲?只怕到时不但不能为杜氏讨回公道,还叫人当成是没心肝的白眼狼,孙儿实在不敢。”
“你这”宋晋泽恼羞成怒,正要骂他,却被宋老夫人的眼神制止,只得恨恨地一甩袖子,把怒气全洒在魏嬷嬷身上,上前一脚踹向她心窝,“就是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奴才,成日家兴妖作怪,才把夫人教唆得这样坏!”
魏嬷嬷哀嚎一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宋老夫人蹙着眉不悦地扫了宋晋泽一眼,却听宋子循冷笑一声,“父亲先别急着动怒实则母亲叫人挑唆的可不止这一桩。”他说着,目光如刀子似的冷冷射向魏嬷嬷,“还不快说?”
魏嬷嬷哆哆嗦嗦地应了声是,咬了咬牙,小声道,“其实,其实还有件事儿,这么多年,连老爷都蒙在鼓里”
宋晋泽怔了怔,一脸茫然地看向她。
魏嬷嬷却吓得连看也不敢看他,只跪正了身子,结结巴巴道,“想当初老爷跟我家夫人两情相悦,可碍着先大夫人我家夫人为了这事不知哭过多少回。后来二少爷出世,洗三那日国公府大宴宾客,夫人便趁机将她与老爷”她抬起头,畏畏缩缩地看了眼呆怔错愕的宋晋泽,“的事儿都告诉了先大夫人先大夫人开始还只是不信,直到二少爷满月,夫人故意引着她亲耳听见老爷跟我家夫人躲在廊下说”
“一派胡言!”宋晋泽猛地一拍桌子,那张不再年轻,却依旧儒雅俊秀的脸已然涨得通红,气急败坏道,“混账东西,竟敢在这里污言秽语,混淆视听!来人”
“父亲且慢。”宋子循平静打断,淡淡道,“父亲何不让魏嬷嬷把话说完,听听您当年究竟跟大夫人说了什么,竟让我亲生母亲万念俱灰,肝肠寸断,不过半年,就抛下三个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
宋晋泽身子一晃,嘴唇翕动了两下,“我我没有”他有些无措地看向宋子循,怔怔解释道,“你母亲,你母亲是病死的生了你弟弟以后,她身子一直不好”
“是么?”宋子循笑了笑,“所以您就跟沈氏说,我母亲怕是不成了,叫她安心在家等着您迎她过门?”他笑得眼眶都红起来,切齿道,“我母亲矜持自重,纵使亲眼看见你跟沈氏的龌龊事,却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逼得自己积郁成疾,含恨而终。”
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宋晋泽的眼睛,“沈氏固然是罪魁祸首,死不足惜,可你见异思迁,与人私通作践嫡妻,也一样是害死我母亲的刽子手!”
宋晋泽被他逼得倒退两步,扑通一声落回到椅子上,“不,不是我”他失神地喃喃,直觉得好像有只大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怎么会害她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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