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贾家虽也是名门大族,家里祖祖辈辈都有在朝为官的,但贾氏的身价放在她们一众妯娌里,显然还是有点不太够瞧。更何况她进门好几年都没生下过一儿半女,不管是在丈夫还是婆婆面前都很抬不起头来
杜容芷心里正胡乱想着,就听白鹭气道,“就是夫人平日里护短了些,难道这种事儿还能护着三少爷?这事要是发生在寻常人家,可是要浸猪笼的!”
杜容芷眉心猛地一跳。
什么事儿严重到要浸猪笼这般地步?
可若真有这么严重,损伤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贾氏一个人的利益了
杜容芷这般想着,下意识收回正打算离开的脚步。
纤云直觉不好,刚想开口劝阻,就见杜容芷冲着贾氏所在的位置扬声道,“前头是什么人在那儿?”
果然就听着那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须臾就见贾氏主仆一脸惊慌失措地从花丛里走出来,贾氏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紧张地走上前,俯身行礼道,“见过大嫂”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杜容芷忙扶起她笑道,“我方才经过,听着些嘁嘁喳喳的动静,只当是丫头们又躲在这儿耍呢,却不想惊动了弟妹”
贾氏勉强挤出丝笑容,拿帕子掩着眼角道,“叫大嫂见笑了”
杜容芷拉着她手柔声道,“都是一家人,弟妹如此岂不见外了?”又笑着道,“我方才还说想去前头赏桂花呢不知弟妹可愿意陪我一同过去?”
贾氏待要婉拒,可转念一想自己眼睛红成这样,厅里肯定是去不成了,且这阵子冷眼旁观,杜容芷也不是那藏奸之人,今日既叫她撞破了,想来也是天意犹豫了片刻,方轻声道,“难得大嫂有这般雅兴,我自是乐意奉陪的。”
杜容芷嫣然一笑,“走吧。”
远处不时传来觥筹交错之声,隐隐还伴随着丝竹入耳。贾氏一路神情凝重,杜容芷也不扰她,清风徐徐,明月皎皎,花香阵阵,杜容芷边走边赏,倒也自得其乐。
两人默然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贾氏才终于低低地开口道,“方才的事还求大嫂帮我保守秘密。”
杜容芷脚步一顿,侧头望向她。
贾氏垂下眼,拧紧手里的帕子,“大嫂也知道我母亲那人十分好面子,要是”
杜容芷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就是了”又关心道,“只是方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事儿?怎么就哭得那么伤心了?”
见贾氏抿唇不语,眼眶却又有些红了,杜容芷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道,“弟妹可别怪我多嘴我虽认识你的时日不长,可你二嫂跟四弟妹每回提起你总是赞不绝口,我亦知道你是个极宽厚随和的人,只恨平日没什么机会深交方才我听弟妹哭成那样,显见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你若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虽未见能帮得上什么,总也好过一个人憋着;若信不过,也还罢了我总不会把刚才的事儿告诉旁人。”
“不不不,”贾氏连忙道,“大嫂素日为人如何,我又岂会不知道?”她的眼眶越发红了,哽咽道,“并非是我信不过大嫂,实在是实在是这事儿当真叫人难以启齿。”
杜容芷看着她伤心难受的模样,沉吟了片刻,轻声问,“难不成是三少爷在外头有了人?”
贾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杜容芷忙拿帕子给她擦拭眼泪,“你别哭呀”柔和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切反而让贾氏哭得更凶了。
杜容芷只得转向贾氏身边的白鹭,“你倒是劝劝你家少夫人”
白鹭也红了眼眶,“大少夫人我家少夫人,心里苦得很”
眼见她们一个两个都要哭起来,杜容芷无奈地吩咐纤云道,“我记着前头有个亭子不是?你且速速叫她们收拾了,我跟三少夫人要过去小憩片刻。”
纤云闻言却没有动,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看她,轻声道,“爷交代了,叫奴婢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您”
杜容芷一愣,正有些哭笑不得,就听贾氏抽抽搭搭道,“大哥当真是心细如尘事事都以大嫂为先”一时想起自己,更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杜容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看你这样子今天怕是也回不去席上了这里靠枫清院倒也不远,不如弟妹去我那里坐坐吧!”
说罢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忙叫了纤云跟白鹭两个一左一右扶住贾氏,一边安慰一边领着人往自己院子里去。
因今儿个过节,人大多去了前头伺候,枫清院里也没什么闲人。
杜容芷又忙命了丫头去打来水给贾氏梳洗,重新装扮了一回。
饶是这般,贾氏的眼眶依然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了。
杜容芷不由叹道,“今儿这肿怕是消不了了”又拿了自家铺子里的药膏,递给她道,“你且擦了试试,明儿一早大约就能好了。”
贾氏忙接过来道了声谢,低声道,“今日给大嫂添麻烦了”情绪总算平复了些。
杜容芷摆摆手,“今儿也是我的不是,好好地又招你哭了一回”
“不怨大嫂。”贾氏摇摇头,“实在是实在是我”
杜容芷理解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因想起早前的事儿,又忍不住同仇敌忾道,“三弟也是糊涂,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儿却不好好珍惜,整天就只知道在外拈花惹草没个定性。”
贾氏不由哽咽,“若只是寻常的拈花惹草也还罢了”
杜容芷听她话里有话,顿时警觉起来,试探道,“弟妹这话怎么说?”
贾氏含泪哽咽,“他近来跟个外头的女人好上了”贾氏一顿,哭道,“可,可那女人是有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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